一朝今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嘿——咻!”
鋤頭被高高揚起又重重砸進地裡,劉老漢手一提,一片新土就這麼被翻了出來,他拿起掛在肩上的舊布巾擦拉擦臉上的汗,又彎腰繼續一下一下地鋤著這片屬於他自己不大不小的田地。
日頭挪到了天幕的半腰下,劉老漢將手裡的老夥計擱置在房門邊讓它靠著在那休息,鋤頭上的泥土還正新鮮,劉老漢沒有絲毫想幫它清洗一下的想法,一屁股墩坐在門外那個老樹樁上,從懷裡掏出一個破舊布包,頗為小心翼翼的從布包裡扯出幾根皺巴得不成樣的菸草來。
老劉頭把幾根和他一樣老得不成樣的菸草塞進不知從哪裡摸出來的煙槍裡,對那老煙被灼燒的發出的痛苦呻吟充耳不聞,看著在田裡忙活的人啪嗒啪嗒的抽了起來。
“二大爺,歇著呢!”
老劉頭順著聲音尋眼看去,只見一個面板被曬得頗為黝黑的壯實小夥子手裡提著個瓦罐滿臉笑容地朝他走來。
“誒喲,松娃子,來老頭子我這坐坐。”
“二大爺您坐著,俺給你提點酒來哩。”
那小夥子連忙把老劉頭扶到樹樁旁的木桌旁坐下,把手裡的瓦罐輕輕往桌上一擱。
“俺爹新泡了些根子酒哩,俺就給您提了罐來。”
“你這娃子,還惦記著老頭子我好這兩口。”
“那可不,俺哪次沒給您提點。”
“害,瞎整,你們能來看看我就知足咯,還送啥送,你這瓜娃子。”
老劉頭嘴上雖這麼說著,手上卻從牆角摸出個缺口的碗來往裡倒酒,那煙槍也被冷落在一旁。
老劉頭給自己慢慢倒上一碗,輕輕啜飲一口,一臉滿足地吧嗒著嘴。
“松娃子,你爹這酒泡得還是好哩,我一直就好這口。”
“那是,俺爹的酒連城裡的人都有人來買哩,”壯實小夥說罷這話撓著頭有些靦腆,“二大爺,俺爹和俺說,讓俺來問問您今年過年要不要來俺們家一起過。”
老劉頭一聽這話,突然有些悶悶不樂起來,又伸手拿起那煙槍吧嗒吧嗒抽起來。
“松娃子啊,我曉得哩,”老劉頭吐了口煙,臉上的皺子壓得他眼眉低,“這麼著,米丫頭今年不著回我就去你們家一起過。”
“二大爺,俺問問哈,俺就問問,”那壯實小夥有些不好意思,漲紅了臉,“大米妹妹啥時候回來啊,俺,俺爹託俺問的!”
老劉頭拿著煙槍磕了磕木凳腿,咬著菸嘴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小夥,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這瓜娃子,你那點小心思老頭子我還看不出來麼,搬你爹出來擋著老頭子我也看得出來。”
“二,二大爺,俺···”
“得了得了,我省得哩,你和米丫頭穿開襠褲就玩到大的了,”老劉頭晃悠著木凳,笑看著面前漲紅了臉的小夥,“米丫頭回來你自個兒和她提去。”
“那,那中嗎二大爺?”
“你倆那點小心思村口老皮頭的婆娘都曉得,還怕不中哩?”
老劉頭笑盈盈地看著那傻頭傻腦的小子滿臉歡喜地回家去,瞅著這被籬笆圍起來的空蕩蕩的小院子,一時間有些寞落,伸手磕了磕煙槍收起來,轉身回到屋內。
不大不小的屋子,簡單的桌椅板凳,對一個人住來說似乎有些寬大了點,屋內靠牆處有一張小桌放著兩根蠟燭和一個小小的香爐。
老劉頭輕車熟路的點燃灶火,朝裡扔進幾根柴火,又從炕頭摸出幾根香來,伸進灶火裡點燃後插到那張靠牆小桌的香爐裡。
“老婆子啊,咱家米丫頭轉眼也要嫁人了哩,”老劉頭咧了咧他皺巴巴的臉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米丫頭和松娃子打小關係就好,他倆指定能成哩,咱倆這下能放寬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