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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店村一九七二年的春耕春播工作開始了,村支書張大春抬眼看著天空,眼神中多出了一絲憂慮。
李奎勇說的話只能爛在他肚子裡,跟誰都不能說。張大春準備走一步看一步,萬一老天爺下雨了呢。
李奎勇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趕緊扶住了身邊的曾為民。吃了一個星期的降壓片,現在總算是有反應了。身體素質太好,有時候也會帶來麻煩。
“奎勇,你沒事吧?!”李奎勇搖搖頭,“沒事兒,就是有點頭暈,我稍微休息一會兒。”
曾為民扶著李奎勇坐下,“奎勇,你的臉色不對勁,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何衛東也湊了過來,“奎勇,彆強撐著,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你丫現在臉色蒼白的和死人沒什麼區別。”
李奎勇乾嘔了幾下,“哥們兒好像真的病了,這會兒頭暈、噁心的厲害。”
吃完中午飯,張老漢趕著大車直奔縣醫院,張大春親自陪著李奎勇去縣城看病,順便了解一下縣城的糧價。
一通檢查過後,給李奎勇看病的女醫生表情嚴肅,把張大春叫到了一旁。
“這後生是低血壓,這種情況如果維持下去是會有生命危險的。他這病必須靜養,我給他開些藥,一個月後記得來複查。”
張大春聽醫生說李奎勇這病會有生命危險,也有點緊張。“大夫,奎勇這娃咋會得這麼兇險的病?”
女醫生搖搖頭,“這可不好說,有可能是營養不良造成的,也有可能是長期從事重體力勞動造成的,都不一定。”
張大春一拍大腿,“額知道了,肯定是最近的春耕春播把娃給累的。唉,這求事情弄得!”
李奎勇被村支書張大春強制休息了,每天在宿舍負責給秦嶺和劉佳做飯。
從開年到四月份,白店村沒下過一滴雨。社員們開始人力往塬上送水,村裡的大牲口也都忙活了起來。
九百多畝莊稼地僅靠這點水,真的是杯水車薪。連續的高強度工作,讓社員和知青們苦不堪言,連村裡的大牲口都頂不住了。
旱情持續到了五月底,張大春終於下了決心一顆紅心兩手準備。他和張老漢去縣城買糧食,順便帶上了李奎勇去縣醫院做複查。
李奎勇為了保證“療效”,在大車上又偷偷吃了三粒降壓片。他相信透過這次複查,自己離病退返城又近了一步。
給李奎勇做複查的還是上次那名女醫生,她邊給李奎勇量血壓邊問,“小夥子,給你開的藥有沒有按時吃,最近感覺怎麼樣?”
李奎勇一臉的苦笑,“藥都在按時吃,最近經常頭暈、噁心,看東西也有點模糊。其實這些症狀早就有了,怕別人笑話我嬌生慣養,所以一直都忍著沒說。”
女醫生看了李奎勇一眼,“來陝北插隊幾年了?”“六八年年底來的,到今年已經是第四個年頭了。”
女醫生在病歷上唰唰的寫著字,“小夥子,你的病情已經不適合再幹體力勞動了。千萬別逞強,會死人的。”
李奎勇去藥房開藥,張大春拿著病歷看了一遍,“大夫,像奎勇這種情況,額們村委會該做些什麼?”
女醫生說出了李奎勇最想聽到的話,“他這個病很麻煩,基本沒有治癒的可能。還是給他辦病退手續吧,不然你們村就得多養一個閒人。”
騾子拉的大車上放著幾麻袋糧食,李奎勇要和張大春一起步行回村,張大春硬把李奎勇按在了大車上。
“奎勇,你娃年紀輕輕的咋就得了這病。當初你們來村裡都是活蹦亂跳的,讓你娃病成了這樣,叔心裡有愧啊。”
李奎勇躺在大車上緩緩的說道,“張叔,如果我死在了白店村,您就把我埋在罐罐兒旁邊。到了那邊,我還可以繼續照顧罐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