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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們一家四口在國外度假,原本約好一起去划船。

發現江凝和顧盛出軌後,江汐月的第一反應是逃避。

她退回到房間,把陽臺門關上,窗簾拉緊,彷彿只要看不見,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在洗手間一遍遍洗手,整個人都像魔怔了一般,洗到白皙纖細的指尖面板起皺,掌心通紅。

是顧宴初把水龍頭關上,冷靜沉穩道:

“這不是你的錯,別用大人的錯來懲罰自己。”

江汐月渾身都在發抖,情緒崩潰到了極點,強迫自己深呼吸,聲音顫顫巍巍染著哭腔:

“這裡是國外,只要我們兩個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哥哥,你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也不要戳穿爸爸媽媽,他們、他們可能只是一時半會鬼迷心竅……”

顧宴初俯視著她,眼神憐憫之中隱含著更復雜的情緒。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覺得這種事情能隱瞞多久?你要一直活在謊言的世界,活在虛假的幸福裡嗎?”

江汐月紅著眼睛,第一次在他面前那麼叛逆,固執地說:“我願意!我心甘情願!我要他們永遠都是我的爸爸媽媽,永遠!”

她用最兇的語氣來偽裝成強勢的樣子,但每一個字都在發抖,聲音軟顫的不成樣子,像只嗚咽著張牙舞爪的幼貓。

顧宴初沉默了許久,說:“任何謊言,終究都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一語成讖。

即便江汐月和顧宴初都把事情埋在心裡,但江凝和顧盛彼此還是知曉了對方出軌的事情。

兩人之間鬧得天翻地覆,沸沸揚揚,整個南城都在看這對夫妻的笑話。

他們的婚姻,也從滿城豔羨到潦草收場。

江汐月做了很久很久的噩夢,她下意識的不想睡覺。

可漸漸的,是想睡也睡不著,她的失眠越來越厲害,安眠藥的劑量越用越大。

她一個人孤零零在國外,陸陸續續斷了很多社交,只有一個合租室友關係比較好。

室友見她狀態不對,就帶她去了朋友的派對散心。

江汐月也不知道那天喝了多少酒,但她發現,喝醉了就沒有任何煩心事了,不用擔心睡不著,也不用擔心睡著了做噩夢。

於是,她開始酗酒。

等到顧宴初收拾完顧家的爛攤子來國外,江汐月和室友正在家裡辦派對。

江汐月爛醉如泥,迷迷濛濛縮在地毯角落。

室友和幾個朋友在抽菸,甚至還開玩笑說要不要讓江汐月也嘗試下。

她拿著煙要往江汐月嘴裡塞,卻對上了顧宴初冰冷徹骨的視線——

之後,是漫長的戒酒時光。

顧宴初留在國外,陪江汐月去上課,給她一天做三頓飯,帶她去跑步、打網球、滑雪……

江汐月的生活慢慢回到正軌。

但那幾個月對顧宴初來說,卻是軌道偏移的開端。

書房。

江汐月濃長的睫毛撲簌顫動,她扯了扯嘴角:

“你說的對,一直活在謊言裡的人是我,一直不願意接受現實的人是我,一直自欺欺人的人,也是我。”

早該明白的不是嗎。

這世界上哪有一個哥哥會對自己的繼妹那麼好。

連父親和繼母離婚了,還一如既往甚至加倍對她好。

是她一直逃避,一直不願往這個可能性上想。

原來最不可能的可能性,才是唯一的正確答案。

“對不起……是我不好……”眼淚大顆大顆滾落,江汐月語無倫次道歉,“我不該故意吵你,不該摔東西,不該拿杯子砸你,不該找萌萌來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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