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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漫漫,漫長的道路,沈般般一搖一晃,不知道要走去哪裡。
這條路像是回到了十歲那年,年幼的她一邊哭著頂著狗屎狗尿走回去,從路邊停下來一輛高階車,穿著講究氣質清秀的少年走下車,遞給她一塊手帕。
在那一瞬間,孤苦無依的沈般般覺得自己被短暫地愛了一下。
這些年來,她一直靠那個時候留下的溫暖的幻覺支撐到現在。
可現在,她撐下去了。
她跌倒在路邊,膝蓋和手掌重重地撞擊在坑坑窪窪的地面上,左手上的傷痕十分猙獰,隨著血液漸漸流失,她的嘴唇發白,臉上也逐漸失去血色。
就這麼死了吧,能在死前勇敢地反抗一次,也值了。
她兩眼無神地坐在地上,看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在夜色裡亮起刺眼的車燈。
尖銳的喇叭聲劃破夜的寂靜。
前方的馬路中央,有一個坐著輪椅的人差點被一輛車撞到!
好在車頭在輪椅的跟前及時剎住了車,沒有把人撞到,只不過坐在輪椅裡的男人隨著輪椅一同倒下。
車主罵罵咧咧地下車:“有沒有搞錯!一個殘疾人大半夜不老老實實呆在家裡,跑到馬路中間尋死!紅燈你看到沒有!死老頭子,你說你是不是來訛錢的!”
倒在地上的老人根本爬不起來,還要忍受對方的辱罵。
沈般般擦了擦眼淚,跌跌撞撞地跑到路中央,把老人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老人非但不感謝她,還用力把她的手揮開,“不要管我!讓我去死。”
車主聽到這句話,大罵觸黴頭,“我今天真是倒了什麼黴,碰到一個出來故意尋死的。我告訴你,這裡可都有攝像頭的。是你這個老東西尋死,不關我的責任!”
“別說了。”沈般般朝這個沒素質的車主呵斥道。
大肚子的中年男人一看被一個女人罵了,剛要罵回去,結果在車燈的照耀下看清楚了沈般般那張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臉。
“我靠!你該不會也是來訛我的吧,連妝都畫好了!行行行,我認栽,這些錢你和老東西拿去,趕緊滾遠點!”
他回到車裡拿錢包,扔下幾張百元大鈔,就把車繞著開走了。
其他被堵住的人不停地按喇叭,一聲聲刺耳的鳴笛聲吵得沈般般頭痛欲裂。她忍著身體極度的不適,把老人從地上扶起來。
等到她把老人輪椅推到路邊,那些被堵的車子陸陸續續開走了。
夜色裡,那幾張百元大鈔像落葉一樣,被風吹來吹去。
如果是以前的沈般般,她一定會去撿回來,哪怕冒著被撞的風險也要撿錢。
那可是300塊錢,她一個星期的生活費。
她過夠了沒錢的日子,可是生活不再給她任何希望。越想越傷心,她扶著輪椅身子慢慢蹲下去,嚎啕大哭起來。
老人被她的哭聲吸引了注意力,頹喪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情緒的波動,“你哭什麼,我還沒死呢。”
沈般般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仰頭哭得稀里嘩啦,“我為我自己哭……”
老人看著她臉上那些傷,衣服上的血,被源源不斷的淚水沖淡。兩個孤苦無依的人,在夜晚陌生的路邊,影子靠在一起。
過了十多分鐘,老人拍拍沈般般的肩膀,話很嫌棄語氣卻很和藹,“好了好了,你哭得太難看了。我晚上要做噩夢的。”
沈般般張大嘴巴,“啊?”
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了路邊,一位穿著藍色西裝的青年男人從駕駛座裡走出來,快步流星地走到他們兩個面前,“老師!”
看到老人安然無恙,這個青年男人鬆了口氣,看向了老人身邊的沈般般,當看到沈般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