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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展還在邊走邊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突然一聲叫喚打斷了他。陸展扭頭一看,卻是寧隨。
原來寧隨本想到涪城驛館去等陸展來的。誰曾想快到涪城驛館的時候,就看見陸展也走了過來。寧隨見正好,便上前叫了聲陸展。
陸展見是寧隨,吃了一驚問:“少爺,你怎麼在這?”寧隨回答說他不放心,所以特意跟過來看一看。陸展擔心寧隨的身體,寧隨搖搖手說不用擔心。
這時,一道人影突然跳了出來。陸展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展遊。展遊指著陸展說:“老傢伙,總算找到你了,快把東西交出來!”陸展還未回答,寧隨就問:“你是什麼人?”展遊見寧隨杵著柺杖,一副病怏怏地樣子,不屑地說:“你沒資格問我名字。”寧隨聽了,十分生氣,對陸展說:“管家,給我好好收拾他。”
陸展心想展遊算是自己故人之子,不願和他動手;可自己先前曾被寧直所救,併發過誓一生聽從他們一家人的吩咐,自己可是個重守承諾的人,可不能違背這一誓言。當下不禁左右為難。
陸展雖然是左右為難,可展遊並不知道陸展和自己父母的關係,聽了寧隨的話,心想著先發制人,於是率先出手。
陸展迫不得已,只好被迫應戰。打了十幾個回合,突然聽得寧隨喊:“管家,快把軍情文書給我,你就負責拖住他就行了!”原來寧隨見他們二人打了十幾個回合都不分勝負,才得知眼前這人的武功不在陸展之下,心想他們再打下去只怕耽誤了時間,於是急忙叫陸展將軍情文書給自己。
陸展聽了,覺得也好,能減少自己許多顧慮,於是趁機就將軍情文書射了出去,平平穩穩地到了寧隨手上。寧隨拿著軍情文書往涪城驛館走去。
展遊想追上前去,卻被陸展給攔了下來。兩人又交手了幾個回合。陸展望著展遊那三分像遊玲的臉,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遊玲,二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又浮上心頭。
那時遊玲剛說完和展忠躲在宮裡的假山時,忽然一陣嘔吐,展忠急忙過來問肚子怎麼樣,其關心之情溢於言表。遊玲回答:“沒什麼,還是一樣,有點頭暈、噁心、想吐。”展忠關心地說:“還是小心點,別動了胎氣。”
陸展看著他們二人卿卿我我的,感覺心如刀絞,渾身不自在。突然又聽得展忠對遊玲說別動胎氣,更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身體不斷顫抖,連忙問:“你們,有了孩子了?”遊玲和展忠都沒有回答,目光下意識的迴避陸展。見二人沒有回答,陸展又急忙地大聲問二人是不是有了孩子。二人還是沉默不語,但這情況,顯然已經是預設了。頓時間,三人都沉默了。陸展此時的腦子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迴響:“他們有了孩子。他們有了孩子……”
過了好一會兒,陸展的心情才平復了一些,他不想再聊這個話題,於是繼續發問:“那你們躲進了假山之後又發生了什麼?”遊玲剛想開口,又是一陣嘔吐。展忠對她說:“你休息一會兒,讓我說吧。”遊玲點了點頭。展忠於是敘說起那之後發生的事。
那一天,展忠與遊玲二人在假山裡躲到了天明,緊接著,又從一些路過的太監、宮女的口中得知這場叛亂已經被鎮壓,於是尋找原路出宮。由於叛亂已經被鎮壓,宮內的巡邏也加強了起來,兩人費了好大勁才逃出宮外。
宮外邊到處是一片淒涼的景象。無窮無盡的燒焦屍體堆積如山,從他們的身上還散發出一股股刺鼻的燒焦味。大街上,女子嗚咽的泣涕聲隨風飄來,幽怨淒涼;空地上,嬰兒的啼哭聲飄向無窮的遠方,悲慘陰邪;虛空中,只聽得一隻只冤魂野鬼在咆哮嘶吼中,飄然遠去。緊接著,又激起了一陣陣腐臭的陰風。它經過廢墟的瓦礫,使得在這寂滅中響起一絲絲蒼涼的迴旋;它在殘破的廢墟在黑暗掩蓋下,盡情地悲哀與嚎哭。這些都幾乎壓抑得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