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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頭壯漢一改那天在醫院的卑微樣子，咧著一口黃牙說道：
“喲。陳醫生。老熟人啊。”
他擼起褲管，捲起袖口，露出胳膊肘和小腿上的一大片青紫傷痕。
“上次陳醫生那幾腳，咱們可都記在心裡呢。咱們不是那些個沒良心的，今個碰見了，咱們得好好“報答”陳醫生啊。”
他特意強調了報答這兩個字，說完，陰惻惻笑著。
“就是就是。”
小弟一號跟著吆喝，額角還殘留著陳青岱曾經施暴的證據，“我，我這牙還沒去補呢，媽的，姓陳的你知道補一顆牙多貴嗎你揍哪兒不行犯得著打掉我的牙嗎嗚嗚嗚，大哥也不給我報銷嗚嗚嗚，我以後可怎麼活呀嗚嗚嗚，我要是活不下去了可怎麼報答你啊嗚嗚嗚！！！”
“還有我還有我！”
小弟二號也頂著被陳青岱揍出的熊貓眼哭訴，“青哥你一拳頭把我鼻樑都打歪了啊啊啊，我馬子嫌棄我是個歪鼻子，扔下我跟隔壁那個啞巴瘸子私奔了啊啊啊！！青哥你能把我馬子找回來不，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陳青岱：……
寸頭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掃射，小弟一號和小弟二號立刻閉麥。
“陳醫生。”寸頭滿身酒氣，氣勢沖天，胸脯挺得老高，“醜話說在前頭，哥幾個因為你，傷的傷，傻的傻，如今也好幾天沒吃上飯了，你說怎麼辦吧。”
陳青岱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往前邁了一小步，臉幾乎貼到寸頭大哥油漬麻花的臉上，
“什麼意思。”
他斜著眼盯著寸頭。
“嗨，沒啥意思，我直說了啊。青哥，有錢麼？”小弟二號叼著煙，毫不在意他冰冷的表情，笑嘻嘻地說：“借點飯錢唄，弟弟們餓好幾天了。”
陳青岱撐著意識，冷笑，“借？”挑眉俯視著為首的寸頭，“還的起麼？”
“喲，還要還啊？”寸頭不可置信地笑了兩聲，看了眼身後的兩個兄弟，大聲說：“哥幾個就沒聽過還錢這個詞兒！”
“大哥，不行啊。”小弟一號連忙拽他衣服，操著漏風的牙口，悄咪咪提醒：“咱打不過他呀，咱得還錢呀嗚嗚嗚，弟弟我可不想再跟著你捱揍了呀嗚嗚嗚！！”
小弟二號緊隨其後：“對呀大哥，上次我鼻子都被他打歪歪了，大哥你鼻子不歪你不懂我的痛苦呀，你看看我鼻子，你看看嘛！！”
大哥：“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都給我閉嘴！！！！注意聽我的話術！！！”
……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本就醉眼朦朧的陳青岱頭痛欲裂。
他的眼前越來越模糊，意識卻愈發清醒，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回家，躺下，睡覺。
誰知剛準備走，胳膊卻被大力拽住，向後猛地一拉！
他後退兩步，右腿勉強撐住，沒有再次跌倒。他一把揪住寸頭的領子，沉聲說：
“讓開。”
“就你？也不撒泡尿瞅瞅你現在的醉鬼樣子，站都站不穩了，還敢挑釁哥幾個？”寸頭一把扯開他的手，一下下戳著他的肩窩，逼得他步步倒退。
受傷的左腳突然踩到一塊石頭，陳青岱突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跌在地上。
疼痛自下而上蔓延全身，渾身上下再也沒有一點力氣，眼前一片漆黑。
“呀，青哥摔倒了！”小弟二號捂嘴驚呼。
小弟一號連忙伸出手準備扶陳青岱起來。
寸頭：“我看誰敢造次！！！！”
小弟們連忙縮回大哥身後。
陳青岱晃晃悠悠起來，一步步靠近寸頭。
寸頭被逼得連連後退，直到退到牆根底下，再也無路可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