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大頭皮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奶孃,我不能走,我還要回去照顧祖父,還要找爹和娘問個明白。”殷承明搖搖頭,況且東洋,也不是他說去就能去的了,去東洋的代價太大,他還要再考慮。
“不要去……不要去……”奶孃淚眼婆娑地拉著殷承明不鬆手:“老太爺不中用了,老爺不會放過你的!少爺啊我苦命的少爺,你就聽奶孃一次吧?”
“我的好奶孃,你放心,不會怎麼樣的,虎毒還不食子呢,沒事的啊。”殷承明拍拍她的手,安慰她。
奶孃只是搖頭:“不不不,不是的少爺,老爺心毒著呢,他不會放過你的,太太就是被他逼死的啊,他對太太都狠下毒手,對你更不會留情啊。”
“什麼意思?奶孃你說清楚?”殷承明的眼眸不由得暗沉。
“少爺啊,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瞞你了,可你一定要聽奶孃一句,不可輕易冒險啊。其實老爺他……他只是你的叔父,你的父親殷家大爺,當年那也是驚才絕豔的人物,跟小姐兩情相悅,才成親不到一年,就……沒了……”
奶孃漸漸陷入回憶。
“那時候太太才有了你,老太爺就把老爺過繼來了,頂了大爺的身份,好讓少爺有個完整的家……太太心裡苦啊,我的小姐……”
奶孃抹了一把淚,接著道:“一生下少爺,她就變了,搬到佛堂裡潛心敬佛,連少爺都不見,也不說是為了什麼,六親不認了……少爺,我也是做孃的人,哪有當孃的不愛兒子的?太太這樣肯定是老爺逼的呀,老爺對太太也不是真心,那二少爺和三小姐也不是太太生的,是老爺納的小,借了太太的名頭生下的,為的就是佔個嫡出的身份。”
奶孃的一面帕子已經溼透了,她換帕子的空當,一旁神情肅然的胡三大夫補充道:“我也是去年才獲得訊息,太太她在少爺去東洋的那一年,就已經……去了。老太爺一個不防,著了道兒,這些年老爺雖然沒有趕盡殺絕,卻也不施藥石,這是任老太爺自生自滅了,那二少爺這些年不遺餘力地排除異己,今天是阿離,明天……他的目標可是少爺你啊!大少爺!要早做決斷啊!”
殷承明聽得目瞪口呆,簡直要懷疑人生。他的身世居然這樣離奇,他的父母居然都離世已久,他怎麼能相信,戲臺子上都不敢這麼演。
看旁邊諸人的神色,他們都已知情。使勁眨了眨眼睛,這些許隱情,無一不與他相關,他更要回去問個清楚明白了。
而遠在梅川縣城的殷承祚,此刻也咬牙切齒地對跪在地上的幾個下人道:“沒用的東西!那麼一個人都能讓他跑脫了。好好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能跑掉,我就能讓你乖乖跑回來,等著瞧!”
殷承明只覺得烏泱泱的腦袋擠得屋子要變了形,擠得他的腦仁兒一跳一跳地抽痛,胸悶氣短難以為繼,拔腿就往外走,不知誰在後面喊問:“少爺,你這是往哪兒去?”他懶得回話,徑直來到馬棚,解了韁繩拉馬。
阿離跟在後面問:“你沒事吧?你要去哪裡?”見他不吭聲,不由得急了,提高聲音叫道:“大少爺!”又喊了聲:“哥!”殷承明頓了頓,回頭一笑,輕聲道:“沒事,我出去走走,靜一靜。”
漫無目的,信馬由韁。
醒來就在陳家的炕上了,中間那一段即使他想不起來,卻也能腦補出來。
夢裡,他回到了嬰兒時期,躺在床上吚吚啞啞,耳邊傳來母親的絮語,聽不清楚說了些什麼,卻格外暖心。她一會兒給他擦身體,一會兒給他換衣服,一會兒給他喂水,一會兒又摸摸他的額頭,真是全心全意地圍著他打轉。
夢裡看不清她的容顏,但他知道她是母親。
殷承明靜靜的看著阿七的睡顏,漸漸地,一滴淚從眼角滑落,然後又一滴……
殷承明這一病可真應了那句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