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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清初就這麼定定看了他半天,他以為君墨染是絕對冷靜理智的人,之所以會不顧一切幫夜悠雪,可能也只是被短暫迷惑……顯然,事實並不是如此,雖然是很沒有理由的回答,可是,在君墨染的眼睛裡,看不見一絲一毫猶豫,那般堅定不移相信著,相信著自己的命運不會像賀清讓一樣,相信夜悠雪不會像夜素一樣。
……更奇特的是,只因為這樣一個眼神,他竟然下意識開始相信君墨染的話。
也許,夜悠雪對待君墨染果真還是與眾不同的吧。
想到這裡,賀清初便微微笑開了一點,“既然相爺有如此信心,罪臣已無話可說。”
華麗的長眸輕輕一抬,君墨染收斂了幾分傾城笑意,便立時恢復往日優雅,就好像剛剛那個風華絕代人與他無關一樣。
笑容淺了,理智重新回到腦海中,他向賀清初溫聲說道:“侯爺是陛下長輩,如今獲罪,賀家一脈陛下已經有了決斷。”
目色一寒,賀清初不言不語,只等君墨染的下一句話。
君墨染也不賣關子,以一種非常溫和的語氣說:“六部御司會審侯爺之後,陛下將下旨除東洲賀家護國世家之名,琅嬛山莊葬有皇夫貴體,命賀家眾人世代守護,此後賀家人若非貢試擇拔,永不入朝臣之列。”
賀清初聽完了這最要緊的話,壓低眼眸,許久沒有說話,而袖中的手指則顫抖不已,心跳也幾乎要破胸而出。
夜悠雪,竟然沒有趁機誅滅賀家,竟然保全了賀家一脈,竟然沒有斬草除根——忽然,他抬頭看著君墨染,慢慢眯起眼眸,“是相爺保了賀家?”
他很清楚夜悠雪的手段,花了那麼多氣力,眼看大功告成,那比夜昭還狠戾的女子焉能輕易放手,如今這結局,只怕與君墨染有關……不,一定與君墨染有關!
他的對面,那一身白衣,容色無雙的男子微微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而是清淡說道:“侯爺小看了陛下,在陛下心中有更高的山峰想要去攀登,她怎會在意腳下的泥沼。”
“……不是罪臣小看了陛下,而是罪臣,小看了相爺。”賀清初一張儒雅的面容溫然起來,“相爺對賀家大恩,罪臣無以為報。”
“原本就是我欠了侯爺……”君墨染平生只做過這麼一件“虧心事”,說不在意那是假的。
畢竟他和夜悠雪不同,也不知道小狐狸的臉皮是什麼材質,居然可以厚到這種程度!他可是正正經經的人皮,……尤其,還比普通的薄了一點——所以和她在一起,手足無措的是他,臉紅心跳的也是他!
說什麼他是萌呆的寶兒們,事實根本不是這樣,他……他才沒有……
賀清初但笑不語,君墨染為他保住了賀家人的性命,再多虧欠也不是虧欠了,更何況,原本,君墨染也不曾真正虧欠他什麼——所以,六部御司會審的結果就是立刻要了他的命,他也毫無怨言了。君墨染看著賀清初,輕輕點頭,再無言語。
同一時間。
臉皮非常厚的夜某人正四仰八叉躺在御花園亭子裡,左手邊碧雲念著奏本,右手邊夜子然搖著扇,真真正正女王範兒了一把。
就在碧雲唸完了關於江南督稅的奏本,夜悠雪昏昏欲睡,夜子然停了搖扇時,內侍走過來,在夜子然耳邊輕輕說了句話。
夜子然挑眉,揮退內侍,側頭對好像已經睡著了的夜悠雪道:“阿姐,凌函軒來了。”
“……”夜悠雪眼睫緊閉,像沒有聽見一樣。
夜子然見她這副樣子,稍微猶豫後,繼續說道:“凌函軒是大臣貴族,查到的結果他確實是孝敏郡主幼子,阿姐不是已經讓他回去了嗎?”
問題問了好一會兒,夜悠雪才動了動脖子,歪歪扭扭睜開眼睛,帶著一點惺忪慵懶,打了個哈欠,“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