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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朝霞滿天。
院子裡很安靜,連灑掃的宮人都尚未起床。
彭軒靜靜地坐在石凳上,一動不動,彷彿與黑夜融為一體。
整夜的等待,面容憔悴。
寒風微微撩起衣襟,他似乎毫無察覺。
石凳上的冰冷透過他的衣服,滲入他的肌膚,但他卻不為所動。
他就這樣默默地坐著,等待著,一夜未眠。
終於,蓮色衣裙的一角,隨著腳步聲出現在門口,她終於回來了。
彭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顧不得胸口的憋悶,他飛身而起,一掠之下將她強行逼到牆邊,用身體將她困住。
謝苒以為是有人攻襲,下意識的雙手握拳,但看到彭軒深邃眼眸的那一瞬,她一怔,眼中的凌厲寒光消散。
彭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阿苒,別離開我,求你了。”
這是他此生第一次求人,
就算當年母親拋棄他,父親毒打他,將他扔在邊疆自生自滅,他都沒有求饒。
就算當年被胡楔人當做畜生一樣拴在馬棚裡,他都沒有求饒。
他可以死,但他不會求饒。
唯獨這一刻,他渴望生,渴望她給他一線生機。
他緊緊地抱住謝苒,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和熱烈。
“彭軒,你......你喝酒了?”謝苒聞到了他沉重呼吸中的酒氣。
“阿苒。”
一聲低喚之後,他終於忘情的吻上了她的唇,強烈而霸道。
那火熱唇吻上的瞬間,她竟然有些害怕。
在他受傷的病榻前,
在他沉入水中給他渡氣之時,
也曾短暫的接觸過他的唇,
但此刻的溫度和氣息,濃烈與霸道,讓她有些害怕。
在他逐漸加重的呼吸聲中,謝苒終於還是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推開了他。
他眼神迷離,眼中的火似乎要燃燒起來,還欲上前,卻被她眼淚汪汪的模樣嚇到了。
她用手臂捂著嘴唇,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聲音帶著哭腔:“彭軒,你再敢過來,我就扇你了!”
彭軒一怔:“阿苒,難道,難道你......”
那幾個字,他不敢說出口。
難道你討厭我嗎?
如果你不討厭我,你怎會如此的牴觸我?
謝苒轉身跑了,她的臉上掛滿了淚水。
彭軒愣在原地。
白髮藍衣的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原來,二皇子送謝苒回來,沒想到謝苒剛進門,他還在門外,就碰上了這樣的一幕。
彭軒也窘了,他真的沒想到,後面還有一個人。
二皇子看著他呆愣的樣子,打趣道:“好險,幸好方才第一個進門的不是我。”
彭軒緊迫難當,他感到十分尷尬和不自在,於是急忙別過頭去,試圖避免與二皇子對視。
二皇子眼含笑意,似是早已看透一切,他輕聲提點彭軒:“感情之事,怎能用強?若你真心喜歡她,便應光明正大地去謝家提親,明媒正娶,方為正道。”
彭軒聽後,臉色微紅,他深知二皇子所言甚是,自己方才的行為確實有些魯莽。
但情之一字,與心相連。
有時候就是容易從心而動,忘卻理智二字。
但是,隨即他便想到了白日裡聽到的傳言,
說謝苒要被冊封為江國的郡主,還有可能和二皇子聯姻。
“謝二殿下提醒,我會的。”
他說到此處,還有些不堅定,補道:“只要阿苒心中有我。”
二皇子笑而不語,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