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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衿收回了劍,痴痴地笑了幾聲。
笑著笑著突然哭了出來,癱軟無力地跪在船頭,像個渴求愛的小姑娘一樣。
“原來爹、大哥、祖母並沒有不要我,並沒有忘了我。”
“可是我現在倒是寧願你們不要我了,寧願你們是真的忘了我……”
“這些年來是我錯怪了你們,以為爹和大哥被趙姨娘迷了心智,以為祖母是為了錢才想起我。”
“而我竟然與你們賭氣,自私到連一封書信也沒給你們寫過……我真的不配當顏家的女兒……”
她呆呆地望向面前漆黑如墨的水面,腦海浮現一幕又一幕的溫情畫面。
“爹,你知道嗎?衿兒這幾年其實一點也不乖,今日又闖禍了。”
“我沒有聽你的話,與人打了架,還受了傷。你能不能像往日一樣,責罵我幾句,我保證,再也不在你面前哭鼻子了。”
“還有你說過等我有能力面對風雨了,就來接我回家。”
“可是如今我已經長大了,你卻食言了……”
“大哥,我現在不是隻會哭的小哭包了,我不僅會琴棋書畫,還學會了很多本領。你肯定不是我的對手,不信的話,我們來切磋一下。”
“還有,我想你帶回來的糖糕了……”
她哭著哭著又笑著說:“又臨春日了,往年祖母在這個時候總會擺弄院裡的幾株桃花。衿兒也有好幾年沒吃到祖母親手做的桃花酥了,我想這個味道了。祖母能不能再給我做一次?”
“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你們有沒有遇見阿孃?現在應該已經團聚了吧?還是已經喝了奈何橋的孟婆湯了?是不是把我忘記了?”
“不過忘了也沒關係。我活一天,就會記得你們多一天。等我有朝一日替你們報了仇,可不許再丟下我一個人了。”
說著說著,喉嚨裡驀然湧上了一陣甜意,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顏衿渾不在意地擦了擦嘴邊的血跡,站起了身,靠劍撐著,一步又一步往船艙挪去。
她將藏在床底的包袱拿了出來,雙眸緊緊地鎖著其中的一隻撥浪鼓。
看著看著,慢慢伸出手指,將它拿了起來,輕輕晃了兩下。
今日崔嬤嬤的那一番話她還清楚地記得。
她說:“顏嵩上京前給了你什麼東西?”
顏衿腦海裡閃過了那一日的回憶。
夜裡,顏嵩親自替她整理好包袱,拍了拍她的肩膀。
“衿兒啊,父親明日就要赴京上任了,家裡實在是不宜再生是非。要是想父親了,就看看小時候父親親手給你做的撥浪鼓。”
“等衿兒再長大些,能獨自面對風雨,父親就來接你回家。”
剛說完,就把包袱一把塞進她懷裡,吩咐護衛押送她去往莊子,而顏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走得那樣堅決,那樣義無反顧。
“吱呀———”
門被推開,剛醒來的花楹神色慌張地走了進來。
顏衿聽見動靜,冷不防抬眸,眼裡似乎還殘留著昔日的溫情。
可下一瞬,只剩下冰冷的撥浪鼓。
船舶依舊孤零地漂浮在海上,時間滴滴答答地流轉不停。
剛進來的花楹想起一路走過來滿地血泊的場景,又看見面前渾身是血,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儼然出神的女子。
心有餘悸地喊了一聲:“姑娘是怎麼了?你可不要嚇我,是傷到哪裡了嗎?趕緊讓我看看。”
她走近,小心地端詳著其上的傷口,急得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姑娘身上的傷口太多了,而且還很嚴重,得趕緊處理,不能再拖了。”
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眉毛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