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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師走了進來。
尹馥怔愣地回頭,看見是導師,趕忙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咱們……咱們要走了是嗎老師?”
胡老師只是看著他,沒有立刻回答,尹馥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戀戀不捨表現得太過明顯。
只是老同學,擔心是正常,但也不至於在這裡三天,就幾乎三天不吃不睡也要守在人家身邊。
“老師,我……”
“沒事兒,你……”
師徒二人都有些侷促。
尹馥回頭看了眼命若懸絲的顧靈生,回頭,沒有猶豫地說:“老師,如果您介意,我可以立刻退出課題組,我——”
“我尊重你們。”胡老師打斷他說。
尹馥怔住。
胡老師柔和道:“21世紀了,這很正常,別多想。我是想說,上邊給我們批的期限就是三天,明天我們就不能再進來了,所以……”
尹馥低頭,“我明白。”
“但你放心,我會讓醫生好好關照他。”胡老師說,“他有基礎疾病,等日後康復了,我讓醫生給轉到最好的康復醫院,順便把哮喘給治了,這樣你們以後的生活也能輕鬆些。”
“老師……”
“我還沒見你這麼著急過呢,小尹。”胡老師笑了笑,“在我的印象裡,你一直都是不驕不躁很穩的,沒想到還有這一面。”
尹馥的手緊緊地握著彼此,“……讓您見笑了。”
胡老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為了愛情麼,不丟人,你師母要病了,我得比你還急。”
那晚,尹馥只能遵從規定的離開。
為了防止交叉感染,他和胡老師住進了專門安排的酒店,隔離一週。
那是煎熬的一週。
酒店窗外的那棵樹像極了倫敦的那棵,尹馥每天盯著它發呆,想到倫敦無數個和顧靈生相擁而眠的夜晚。
那時,本該居安思危,可誰知竟是人生裡最快樂的幾個月。
他從包裡掏出來一顆星星,是尹馥出發前從顧靈生送給他的那罐迭星星裡掏出的一顆。
拆開來,看見上邊寫著“19歲快樂”。
顧靈生是個大笨蛋,為什麼要寫19歲快樂啊,應該寫“永遠”快樂啊。
日子一天一天過,胡老師每天給他打電話,交流學術,交流他考博的事情,順便轉告他顧靈生的病情。
那天,胡老師說他在武漢寫出來的那篇論文過了初審,又說這樣的話考博絕對沒問題了,尹馥聽了,竟然沒有一點兒欣喜之情。
因為胡老師後邊跟的是:“不過啊……小顧好像還沒有完全醒過來。”
結束通話電話,尹馥嚎啕大哭。
窗外的那棵樹一動不動,安靜地陪伴著他,他看著那棵樹,看著樹上綠油油的樹葉,懷疑自己來到了一個虛假的春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再次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上的“顧靈生”三個字,尹馥還是怔愣的。
接起電話的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哭到睡著,然後做了夢。
顯然,電話對面的人也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的聲音很弱,很啞:“尹馥,我看不見那些線了……”
“我是說,別人身上的命,什麼都看不到了……”
“尹馥,我是死了,還是……醒了?”
真正屬於春天的綠色
尹馥離開隔離酒店的那天,正巧也是顧靈生轉院的那天。
顧靈生的肺炎已經治癒,在胡教授的安排下,他被轉送去了最好的肺科醫院,繼續治療哮喘以及可能存在的sars後遺症。
尹馥打電話給胡教授道謝,並詢問做實驗的事情,胡教授體恤地表示:“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