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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後的第一天晚上,許南山失眠了。
不知道是不是認床,但他以前是從不認床的,失眠的夜晚讓人十分焦躁,可越是焦躁,就越是睡不著。
許南山起先閉著眼睛,嘗試數羊,數著數著就忘了自己數到哪兒了,還越數越清醒。之後他瞪著眼睛,想等睡意自己襲來,但很顯然這不現實。許南山嘗試著去聽些輕音樂,徒勞無功。
反正第二天沒有工作,許南山乾脆不睡了,爬起來寫歌。他聽了好幾張曾經喜愛的音樂人的唱片,待下筆時,卻人生第一次感覺不到他對音樂的熱情了。
許南山握著筆,第一次感覺到音樂是一個如此面目可憎的東西。
這種認知讓他感到無比恐慌,無比不安,又無比焦躁。
他憤怒地摔了筆,看看時間,快五點了。
天快亮了。
許南山抓了抓頭髮,開啟了臥室的窗戶,任凌晨的冷風從視窗灌進來,只穿了睡衣的他立刻凍得打了個哆嗦。可惜,寒風也沒能讓腦子變得清醒。
許南山扶著窗臺,探頭向外看。隨著冬天逼近,白天越來越短,黑夜越來越長,若是夏天,這時候天已經快亮了,可此刻望出去,卻只有黑漆漆的夜空。夜空裡掛著一彎上弦月,慘澹清冷,被烏雲遮了一半,只堪堪露出小半截昏暗慘白的月牙。
沒有一顆星星。
許南山望到遠處籠在黑夜裡的山,近處樓下栽種的綠植,有高大的喬木,也有矮小的灌木。周遭寂靜的環境裡,除了風聲,沒有任何別的聲音。最長壽的秋蟬也已經躲起來了。
許南山沒有骨頭似地靠在窗臺上,想起樂生臥室窗外的梧桐樹,以及那淡淡的花香,樂生身上的沐浴露香氣,樂生工作時身上古龍水的香氣。
樂生……樂生……
許南山胳膊撐起自己的上半身,想起那天晚上在車裡,樂生躺在他身上,豎起的那三根手指,又想起更早的時候,樂生對他說「我想走近你的生活」。
可是現在的他,又有什麼值得樂生努力來走近的呢?
許南山在視窗站到了黎明過去,天將明的時候,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他才回到床上,帶著疲憊和困頓,睡著了。
許南山一覺睡到了下午,醒來時覺得頭有些暈,嗓子眼發乾,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是發燒了。
不奇怪,他吹了幾個小時的冷風,不發燒才奇怪了。
發燒讓人的思維更加遲鈍,許南山渾身無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看到有樂生的來電,還有小何和王愛民的。他半睜著眼,趴在床上,手指在螢幕上劃了好幾下,猶豫了半天,給小何撥了一個過去。
「喂,許哥?你總算回電話了,昨晚睡得好嗎?」
許南山閉著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小何說:「我給你找的兩個幫傭,他們今天就過去了。你看還有沒有需要的東西,我過去的時候剛好給你帶過去。」
許南山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慢慢地說:「給我帶點酒。」
「酒?」小何說,「你要酒幹什麼?」
許南山:「……」他想回一句當然是喝,卻覺得連說一句話都累,因此沒有回答。
小何自動接了下去:「許哥,你少喝點酒,酗酒傷身。」
許南山不耐煩地說:「你管那麼多幹嘛?傷身也傷的是我自己的。」
許南山一訓,小何就不敢說什麼了,小聲道:「那好,我給你帶一點。」
許南山「嗯」了一聲,切斷了通話,把頭埋到被子裡,很快又睡著了。
許南山是被小何是奪命連環call叫醒的。他帶著倆幫傭站在許南山的新家門外,幾乎要把門鈴按廢,許南山才一臉困頓地穿著睡衣,踩著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