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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哥,你看對岸燈火璀璨。對比這邊的難民,每天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連生存都成問題。他們心裡就不會有恨嗎?”

“有吧,可是他們能恨誰呢?恨侵略他們的人嗎?人在哪裡?戰場上的人不過只是工具而已。”說起這件事,方圓憤憤不平道。

“是啊,他們連應該恨誰都不知道。可能在他們心裡只能把仇恨的目標轉嫁到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吧。”知曉想起來那個製造空難的可憐人。

“知曉,我不太明白。這些事跟你和林凡的關係有什麼因果嗎?”知曉的每一句話,方圓都能聽懂,可是連在一起卻似乎找不到邏輯。

“我想要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知曉淡淡的說道。

“知曉,從認識你一直冷冷的。我的確曾想過你可能經歷了痛苦的分別,沒有緩過來。卻不曾想到是這樣一種情況,對不起。”這確實出乎方圓的意料,他沒有問過林凡,林凡也沒有講過,畢竟這是知曉的私事。

“沒什麼對不起的。你有聽說過一年前,中東飛歐洲的空難嗎?他喪生在那一次事故中…”剩下的話,知曉說不下去,也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

大規模的航空事故全世界屈指可數,只要稍微關注新聞的人,應該都聽說過。

方圓很聰明,知曉一句話他就明白了。知曉為什麼來這裡做戰地記者,為什麼救那個小乞丐,為什麼提起剛才戰爭中的仇恨,甚至為什麼不接受林凡…跟逝去的白月光競爭,勝算確實不高。

知曉依舊安靜的站在河邊,看上去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在方圓心裡,理解了知曉周身清冷疏離氣質的來源,一時間竟找不到語言回覆。他該安慰她還是懷抱好奇心重新幫她回憶一遍事情的經過?

好奇心還是驅使著他,“你來這裡,是因為事故的製造者?所以你才會那麼在意之前那個孩子?”

知曉沒有回聲,黑夜完美掩蓋了知曉鋪滿淚痕的面容。讓她能夠能徹底的面對自己心裡的創傷。

這是她看上去恢復以後第一次在人前流露自己真實的脆弱。以前在觀瀾,身邊都是熟人,她不敢。因為她一旦脆弱就會被安慰被寸步不離的守護。在中東,她沒有時間,她面對的都是需要救助的難民。只有在沒有人的夜裡,自己才能和回憶相擁。

夜裡的風越來越涼,知曉沒有要走的意思。方圓也沒有打擾她,就站在知曉身邊。在他心裡,他擔心知曉一個人深夜在此會不安全。想起自己在異國他鄉結識到的兩個心地善良的人,命運讓他們只能成為朋友,心裡有一點惋惜。

身邊的知曉突然頭靠在自己肩膀上。他以為知曉實在傷心,“知曉,我知道你傷心。但是逝者已逝,你還有餘生。”簡單幾句話,是他此刻能想到的全部。

知曉沒反應,他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逐漸滑落。轉頭去看知曉,才發現人已經暈倒向地面摔去。還好他眼疾手快,攔腰把知曉撈了起來。他注意到知曉的項鍊從懷裡滑出來掉在地上,趕緊撿了起來,還抬了一下知曉的頭。

醫生的本能反應促使他試探了知曉的脈搏,好像沒什麼事。只是感覺她額頭滲出許多冷汗。心想著知曉可能是低血糖引起的眩暈。他試圖把人抱回診所,知曉的體重,比他想象的輕很多。平日裡,她那麼能幹,給人一種她身體素質很好的錯覺。

被餵過糖水的知曉並沒有甦醒過來,冷汗反而越來越多。方圓意識到不對,只好打擾教授。

教授測了知曉的血糖,並不低。這個症狀,又不是低血糖。教授判斷知曉應該在忍受強烈的疼痛,至於具體原因,可能需要有人來給他更多資訊。教授還是果斷給她服用了止疼藥,不多會知曉冒冷汗的症狀緩解很多。

第二天,知曉在獨立單間醒來。這是她第一次在診所享受這樣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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