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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房間內,潮溼腐爛的氣味不斷衝擊著莊曉夢的嗅覺。然而,比這更加令她感到不適的還有莊鳴奐滿身的酒氣和那令人捉摸不定的脾氣。
莊鳴奐鬆開了一直緊抓著莊曉夢胳膊不放的手,可他卻並沒有放下手中的菜刀,這仍舊令莊曉夢內心隱約感到有些不安。她的不安不是來自於莊鳴奐一直握著菜刀的手,而是莊鳴奐醉酒後一直起伏不定的性格和恍惚的精神。因為她不知道莊鳴奐會在哪一個點上受到刺激,而做出與常人不同的行為。
莊曉夢見莊鳴奐眼中的冷漠退去許多,便冷靜下來,用緩和的語氣向他問起:“我可以叫你小叔嗎?”。
莊鳴奐一手捂著臉,似乎在哭泣,卻並沒有哭出聲。聽見莊曉夢的話,他突然抬起頭看向莊曉夢,眼裡充滿柔情。半晌,他才緩緩點點頭,妥協道:“你想叫就叫吧!莊鳴巍不認,你倒是敢認我。”。
莊曉夢從見到莊鳴奐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是一個全身被矛盾包裹著的人;在別人的故事裡,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可在他自己的故事裡,除了罪惡,還有獨屬於他自己的軟弱。而對於莊曉夢來說,他更偏向於後者。於是,莊曉夢耐著性子溫柔對莊鳴奐說:“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莊鳴奐站在莊曉夢面前,一直在打量這個臉上看起來沒有一絲血色的姑娘;透過那雙明亮的眸子,他好像在看一位故人。
見莊鳴奐沒有回應,莊曉夢便繼續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我講講這些年你是怎麼生活的嗎?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朋友,陌生人,或者是一個願意聽你講話的傾聽者。”。
莊鳴奐一直沉默著,突然間他低笑起來,雙肩不停地在抽動。他轉過身想從餐桌上找到一瓶完好的啤酒瓶,卻發現,如今所有的酒瓶都已被他摔碎在地,只剩下一片狼藉。絕望之際,莊鳴奐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他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軟弱在莊曉夢面前展露出來,一點兒也不避諱這個剛剛才和他交流了幾句話的女孩兒。
莊曉夢呆在原地,不知是否該上前安慰這個看起來是如此脆弱的男人。
狹小的房間內,只有莊鳴奐的哭泣聲在迴盪著。他哭了很久很久,久到莊曉夢已經忘記自己此番來的目的是什麼,留下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因為此刻,他只想試著瞭解一下這個看起來“令人感到陌生”的男人......
莊鳴奐癱坐在床前,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地上的酒水和泥土給弄髒,可他完全不在意。莊曉夢獨自呆在一旁,看著滿屋的破敗和髒亂,她想替莊鳴奐整理整理房間,卻發覺自己無從下手。於是,她只好放棄了這樣的想法,來到莊鳴奐身旁,並蹲在他身邊,說:“我知道一無所有的感覺是什麼樣,但我那時卻並不想放棄。我覺得自己的出現一定是有意義的,所以一直以來都不肯認輸......”。
莊鳴奐聽聞,突然轉過頭來看向莊曉夢;他上下打量了莊曉夢一眼,隨即眼神中不帶任何感情地對她說:“莊鳴巍有你這樣的女兒,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也難怪那個時候他看不上我,比起你,我更像是一個膽小鬼。”。
面對莊鳴奐的自嘲,對過往毫不知情的莊曉夢一句也插不上嘴。莊鳴奐又繼續說:“小時候我們兄弟倆感情很好。我讀書比你爸厲害,每回都能考第一名,但第一名拿多了,就會讓人變得傲嬌起來,但那是我們都還很小,誰也沒有意識到。後來因為我成績優異,被保送進全國最優秀的金融學院,每年靠著獎學金和理財基金就能解決我那時所有的開支問題,所以爸媽把原本該給我的學費都投資在了你爸身上。自打我上大學以後,我再也沒有從家裡拿過一分錢,甚至於大學畢業之際,我就已經有了幾十萬的存款。”
“如果事態一直按照好的方向發展,我現在的人生應該會過得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