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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我大爺爺枳殼,和我二爺爺陳皮,僅僅用腳踏水車,車了三次水。我五姑母夏枯,傍晚的時候,過來送飯,說:“爺老子,車過去的水,盧丘的兩畝六分厘,還未放一次跑馬水。”
“夏枯,還差幾分田?”我大爺爺問:“哎呀,按照這個速度,即使車到明天上午十點,交接給下一個田主子,灌不了四畝田呢。”
“大約七八分田,還是乾的。”夏枯說。
“這又怎麼得了?”我二爺爺嘆息一聲。
到晚上十-點,我大爺爺枳殼和我二爺爺陳皮,躺在草地裡,等水流下來。我大爺爺說:“不曉得三伢子決明,偷水偷下來了沒有呢?”
“哥哥哎,你指望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去偷水,算盤子,莫掛高了噠。”我二爺爺說:“唉!我老是擔心,三伢子若是被人抓住了,捱了打,傷了筋,動了骨,怎麼得了呀。”
“老弟哎,你自己養大了的孩子,鬼崽子一樣,鬼有甩,他不去嚇唬人家,就算做了天大的好事呢!你放一萬個心咯,他是不會被捉住的,怕的是,怕他迷了路。”
我大爺爺抽了一斗煙,站起身,遠遠看到,龍潭壩那個地方,燈籠、火把在閃爍。我大爺爺對我二爺爺說:“嗨,陳皮,龍潭壩那個地,燈籠、火把,燒紅了半邊天,估計,三伢子把水偷下來了!”
“哥哥,我和你,去臥槽壩看看。”
兩兄弟走了一里路,就聽到臥槽壩上的一個赤腳板漢子,興奮地說:“哎呀,發天財了!這麼大的一股水,像龍一樣地滾來了,根本不要用水車,車水了!”
另一個漢子說:“肯定是龍潭壩上的洩洪口,撬開了!”
第一個漢子說:“誰會去撬開?是偷水的賊牯子!我們趕緊走吧,等一下,龍潭壩的人一來,不問青紅皂白,把我們打一餐,我們就不划算了。”
“水車子呢,搬不搬走?”
“哎呀嘞,你這條哈卵蟲,是命要緊,還是水車子要緊?快走,快走咯。”
我大爺爺說:“陳皮,我們快點下去,到賀家壩,假裝睡覺覺。”
“哥哎,既然三伢子把水偷下來了,我們不把臥槽壩的洩洪口撬開,不是白白便宜倒掛金屋場的人?”
“我們快走了咯!”我大爺爺說:“陳皮老弟哎,你想想,龍潭壩的水,被偷了,龍潭灣屋場、忠家塘屋場、棗子坪屋場的霸蠻漢子,豈會善罷甘休?臥槽壩的洩洪口,未撬開,霸蠻漢子們,哪有什麼雞巴理由,責怪我們呢?他們會把一桶大糞,瓢到倒掛金屋場的赤腳板漢子頭上。”
“嗯。我曉得了。”
臥槽壩上的兩個赤腳板漢子,聽他們的聲音,我大爺爺就曉得,是麻拐四爺和霸蠻鬼禍坨子。
禍坨子並不坨,五等子身體,一塊一塊鼓起的肌肉,顯得他格外有爆發力。倒掛金屋場的赤腳板漢子幫他吹牛皮,四十斤重一個土磚,他一肩能挑起十四個!
禍坨子就是禍坨子,闖禍不怕天大,造孽不怕海深。一雙牛卵子大的眼珠子一橫,這傢伙,三句話不對鰲頭,扎褲腿,捋衣袖,就準備開打。
祠堂裡,每年九月初一祭祖。赤腳板漢子到了一起,自然喜歡吹牛皮,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空心大話。
龍潭灣屋場的青蒿說:“枳殼大爺,別人只講你的力氣,如何如何厲害,我不相信,你上得了天。有種的,今天和倒掛金的禍坨子,扭一扭扁坦,分個高下來,我們才服你。”
我大爺爺不理睬青蒿老倌子,徑直走進祠堂的正廳,搬一把太師椅,坐在正廳中間。
青蒿老倌子扯著禍坨子的手,追到正廳裡,說:“哎呀嘞,枳殼大爺,原來你也曉得怕人?”
我大爺爺大怒,大喝一聲:“你們兩個後生晚輩,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