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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
我的時間不多了,因此即便是不放心,也無法再交代了。其實跟念念聊天的時候,我始終都想告訴她,如果繁音發瘋,如果真的萬不得已,那她可以用手裡的槍殺他。但我又無法這麼說,第一她這麼小,無法判斷什麼才是“萬不得已”,二是如果真的已經到了必須要念念來殺他的地步,那念念自己已經凶多吉少。
這件事沒有完美而絕對安全的解法,我已盡了全力。裝扮妥當後,蘇益名通知我,說都安排好了。律師要求在這棟房子裡的禮堂宣佈這件事,說是我養父的要求。
這裡有一棟始終都關著的房子,外觀看上去挺恢弘,這處莊園是晚清時期建的,期初只有一小片,民國時增加了一些,後來又損毀了大半,因此我養父修繕時,是按照它原本的圖紙複製的。禮堂是民國時期建的,裝潢有著鮮明的民國時代特色,從門廊開始,無一不精。我小時候曾試圖翻窗進來探險,且沒有被發現,那時我就知道這是禮堂,當時它裡面的裝潢被損毀了大半,看顏色像是經歷過火災。我還記得,更衣間裡有一個落滿灰塵的模特,上面穿著一件花紋像水波一樣繁複的洋裝。
不過,今天我們到時,它就已經被開啟了,且修繕過了,非常的金碧輝煌。
我忍不住問蘇益名,“這裡是什麼時候裝修好的?”
“兩年前就開始了。”他笑著說:“老先生要我親自安排,完全還原了它曾經的樣子。”
“哦。”我問:“為什麼要裝它?”
這裡根本不需要禮堂,因為它只住著我一個人,我也沒有朋友。
何況這裡這麼多古董,這麼清靜,怎麼捨得請人進來破壞?它根本就不需要禮堂。
我這樣想,是因為我忽然對整件事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懷疑感。
蘇益名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說:“這邊離總公司近一些,也是您從小長大的地方。老先生曾經說過,您將來肯定不願意搬到他那邊住,也肯定要跟繁先生分開,這裡將會是您的主要活動地點。”
我不由笑了,說:“原來如此。”
他也笑,說:“雖然房子老了,但老房子自有其精妙之處,新建一棟不見得有這裡住得安全舒適。”
那是自然,這房子好歹也算經過時代變遷,見過大風大浪的。
聊完這幾句,我們就完全走到了門口,有人已經趕來了,蘇益名陪著我一一介紹,這裡面絕大多數人我都是初次聽說,但他們大都姓蘇,且與蘇家沾親帶故。他們看起來很友好,年級越大的越是如此,我想,在那些輩分比我養父長的人眼中,我的身世怕是不是秘密。
我盡全力記住這裡每一個人的長相名字以及稱謂,確保不要鬧出笑話,走了一大圈,蘇益名適時地提出要我去喝杯茶歇歇。我太感激了,到休息室去,途中經過更衣室,問:“裡面那件洋裝?”
“洋裝?”蘇益名揚了揚眉。
“嗯。”我說:“很大的。”
“我不記得了。”蘇益名打起了哈哈,“我參與裝修之前,老先生已經安排其他人把裡面的傢俱裝飾都清出去了。”
“哦。”
“需要我去找找嗎?”他關注著我的表情,問。
“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是找不到了。”
他又笑,“這倒不至於,有的東西只是被老先生收起來了,其實這房子裡的每一件都是他的寶貝,他是個戀舊的人。”
戀舊?
哦,他的確是個戀舊的人。
我當然聽得出蘇益名也是在替我養父說好話,但他說得妥帖多了,他的身份也適合這麼辦。反正,我知道那些都是別人的立場,我的不是如此,這就夠了。
我剛到休息室坐下,蘇益名便說:“律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