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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得鬆了手,以博爾特的速度縮排了牆角:“你是誰?”
“我?”他撩了我一眼,隨即泛出一抹冷笑:“計劃得挺周密。”
我還心存幻想:“你別跟我開玩笑……”
“開玩笑?”他揚起眉梢,身體開始動,豹子一般地朝我爬過來。
我不由開始發抖:“你別碰我。”
他卻已經攥住了我的手腕,捏得死緊:“我是變態。”
“這只是個愛稱……”我毫無意義地解釋。
“呵。”他猛地捏住了我的下顎,劇痛清晰地提醒著我他此刻的憤怒:“就這麼想讓我滾。”
如果我能說話,也許我會說:沒錯,我就這麼想讓你滾,沒人想跟變態生活在一起!
如果我能說話,也許我也會說:不,只要你不打我,我也可以這樣過下去。
兩句都是我此刻最想說的話,可他捏得我很痛很痛,我一個字都說不出。
突然,他鬆開了捏著我的手,像拽只麻袋似得拽過了我的腿,壓住了我的肚子。
昨天的疼痛還未消,我根本就不想跟他做。然而我的掙扎就跟每一次同樣徒勞,他一手便攥住我的雙手手腕,另一手拉開抽屜,拽出槍,拉動槍機,子彈進入槍膛,發出喀嚓一聲細響。我正顫抖,冰冷的槍口已然按上了我的額頭。
我望著他搭在上的手指,渾身一陣僵硬。
我至今仍記得他曾叮嚀我,手槍上膛後必須把手指放在圈外。因為手槍的很靈活,只要手指一抖,它就會立刻走火——就如同他此刻。
因此我恐懼得連心臟都不會跳了,忘了呼吸,忘了顫抖,眼前發暗。我甚至連時間的概念都失去了,只是盯著那根壓在上的手指,甚至出現了幾次它已經壓下去的幻覺。
他似乎也沒有說話,亦或是說了,我卻完全沒有聽到。我哪裡還能聽到說話?我就要被一槍爆頭了——打穿顱骨,打出濃血和腦漿的那種。
突然,他的手指動了起來,慢慢地、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我不知道別人,但我是個恐懼到極點時便發不出聲音的人,如同被人扼住了脖子似得,連最後的求救能力都沒有。
我也忘了自己還會閉眼,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把扣到了底。
但……
居然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的頭腦陷入了短暫的失聰,呆呆地望著那手槍。它的確按下去了,而且許久都沒動,子彈應該已經鑽進我的頭了,可我沒有任何感覺。
難道我已經死了?
我也不知道。
猶如幻聽一般,他的聲音也像一條蛇,如果蛇也有聲音,定然是這樣優雅到冷漠的:
“我真想殺了你。”
這世上最接近死亡的感覺也許並不是死亡本身。
而是性。
我覺得,我已經被他殺死了。
……
我漸漸清醒過來。
感覺到他已經放開了我,卻並沒有離開我。
我突然不太確定此刻的他到底是哪一個,也突然有點不明白自己比較期待是哪一個。
窗戶被手槍爆炸引發的震動震掉了一扇。早春的夜晚,冷風依然在強勁,宅子附近廣袤的綠化也讓它變得潮溼,因此這樣的冷中又多了一絲寒。
我縮起身體,沒出息地鑽進他的懷裡,雖然他面板的表面是涼的,但他用手臂圈緊了我的臂膀。
我倆就這樣沉默著。
也如兩條交纏取暖的蛇。
這樣又過了很久。
久到我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冷靜到開始覺得自嘲:我剛剛在做什麼?現在在搞什麼?
他差點斃了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