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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柔專注的模樣。
“乖, 忍一忍,”他的指尖被沈元柔捏著,動彈不得, “之前被打手心的時候,你不是一聲不吭嗎?”
裴寂便想到, 沈元柔是在說他的父親。
她居然連這件事也知道。
裴寂意識到,只要沈元柔想,什麼都是瞞不過她的。
他看著沈元柔認真的模樣,剛想發問,但她端肅的面容叫他挪不開眼,裴寂不受控制地開始走神,又回憶了一陣方才要說的話,於是道:“……不能叫痛,父親不喜歡我嬌氣。”
“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沈元柔面色如常,“好孩子。”
裴寂抬眼低聲,糾正著她:“已經不是孩子了……”
沈元柔不置可否,將銀勺擦乾淨,為他將掌心纏繞、包紮,才鬆開了手。
“您還是總拿我當做孩子,”裴寂試圖與沈元柔對視,“您不能這樣。”
這是許多年以來,頭一次有人對沈元柔說“不能”。
她坐在這個位置上,向來都是她拒絕別人,很久沒有人直截了當地同她說過“不能”了。
這種感覺是久違的,裴寂在試圖和她站在同一高度,來平視她,很新奇,讓沈元柔起了一些興致。
於是沈元柔揚起眉頭,有些奇怪地問:“我為何不能?”
“這……”裴寂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她的眼瞳很黑,很深,裴寂根本看不透。
只是同她對視,裴寂就恍惚覺得,自己被捲入了無邊的黑暗、浩瀚無垠的宇宙,動彈不得,自己就這樣被困在沈元柔的眼眸裡了。
沈元柔同樣不懂他。
裴寂是大人嗎,大人的定義與他是不沾邊的。
有哪個大人會抽噎著往她懷裡鑽,整個人都哭得溼漉漉的,尚子溪、溫景寧,在這些她看著長大的人裡,有哪個會如此?
但沈元柔對他總有耐心,她只好問:“那麼,小大人,你想要我怎麼做呢?”
裴寂張了張嘴,剛剛打好的腹稿,突然消失了。
她叫他什麼,小大人?
總感覺被敷衍了。
但他沒有證據。
裴寂不好再糾結此事,因為他在方才意識到,假如沈元柔不拿他當做孩子,他以後、就不能再被她抱抱了。
不要。
裴寂木著臉,放棄了對峙的念頭。
他很喜歡被沈元柔環著的感覺,其實那樣的舉動,算不得擁抱,她只是很有分寸的,虛虛地攏著他,是他強行將這一舉動,解釋為擁抱。
“嗯,我、我就是孩子。”
裴寂的聲音越來越低。
分明是他方才要沈元柔拿他當做大人看待,此刻,又要親口承認自己還是孩子。
沈元柔沒有去糾結,裴寂究竟是不是孩子這件事。
她道:“你身子骨弱,這些時日不要亂跑,去哪裡要同我說,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義母。”裴寂點了點頭。
他垂下手,袖口將他的手指籠罩。
裴寂曲起手指,試圖挽留她的溫度,也不顧這樣的動作會讓他更痛。
沈元柔沒有多作停留。
“義母,”在她將要離開時,裴寂還是沒有忍住,出言喚道,“您明日要同大人們去林子裡嗎?”
沈元柔道:“要去的,想要我為你捉小兔子嗎?”
她看得出裴寂對暗器的熱愛,便只當他想要活靶子。
“……好。”裴寂深深吸了一口氣。
今日同溫景寧說的那些話,正是沈元柔所想。
不論從前世她授意屬下除掉她,還是虐待裴寂來說,原謙都是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