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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說下去了。”拉蒙特終於開口打斷了孟德利的話。孟德利的身體顫了一下,停下了腳步。
“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參加織錦會對一名廚師來說是多大的榮耀,若是廚藝不精,那怨不得別人,但因為一場黑幕而失去了本應到手的榮譽,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你會怎麼想?”
“沒有人會知道。”孟德利咬著嘴唇道,“而您也說了會為我求情。”
“你可以參加織錦會,但你的名字不會留下來,我可以讓你成為隱形的第一百零一人。”拉蒙特將手按在了孟德利的肩膀上,“你是否願意接受?”
“我的情報可以拯救宴織城!”孟德利將拉蒙特的手拍掉,轉身瞪著拉蒙特,“您這是要食言?”
“我只是說為你求情。”拉蒙特揉了揉發痛的手背,“如果你只是想要名聲,我也可以給你,我會宣稱是你拯救了宴織城,但這樣你就不能參加織錦會了。名聲和參加織錦會的名額,你只能選擇一個。”
“怪不得所有人都說您不近人情、嚴厲古板。”孟德利指向了前方,“這是一條沒有岔路的道路,我也該離開這裡了。”
“我選擇參加織錦會。”在走了一段距離後,孟德利背對著拉蒙特道。
拉蒙特愣了一下,微微地點了點頭:“我會給你這個機會的,祝你能把握住它。”
在孟德利離去後,拉蒙特並未急著前行,他望著不遠處那片幽藍色的晶壁,終於流露出了一抹驚詫。這裡充斥著歡宴的氣息,其中似乎還夾雜著稀薄的美。他從小就生活在宴織城,一路走到了饗宴領大祭司的位置,但他卻從未察覺到宴織城的地下居然存在著如此豐沛的歡宴。
他一開始還以為這是水晶世界造成的,但越是靠近這片歡宴的源頭,他越能感受到其中的差別。如果說水晶世界是一場精緻的晚宴,那麼這裡的氣息更像是一場野餐。對於歡宴來說兩者並不存在什麼差別,但形式上卻有著明顯的不同。
只是為什麼就連自己都沒有發現?拉蒙特用手撫摸著光滑的水晶,這些水晶全都是歡宴塑造的,本身與其他事物沒有本質上的差別,它既不能阻礙歡宴的力量透出地表,也不能將逸散的歡宴之力吸收。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突然瞄到了晶壁上的一小片苔蘚。它帶著水晶一樣的光澤,散發出幽綠色的冷光,這裡的苔蘚並不多,零零星星地點綴在晶壁上,就像是一名書法家身上不經意染上的墨跡,很難引起人的注意。拉蒙特也是如此,但他畢竟是歡宴的大祭司,他能感受到這些苔蘚來自於歡宴,但這些苔蘚又與尋常的歡宴造物不同,它們是活的,可以生長,可以傳播,它們的身上還帶有些許的美,這就是構造了織錦林的力量,也正因此矇蔽了神殿的感知。
歡宴與美,拉蒙特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則記載,傳說苔絲狄蒙娜自出生時便帶有美的祝福,她的美貌甚至會令大多數精靈自慚形穢,那時候甚至有野史稱苔絲狄蒙娜可能會取代精靈女王成為人類第一位美之神殿的聖女。而他的未婚夫,麥芒城的李爾·莫奇諾則是歡宴神殿下一任聖人的有力競爭者。
他們的結合本應可以載入史冊成為一段佳話,但最後卻因為那場不堪入目的“亂倫之宴”而變成了被隱藏起來的醜聞,讓繁榮一時的饗宴四城再難寸進,甚至受創最嚴重的麥芒城和豐年城都出現了嚴重的倒退。他去過麥芒城,那裡早已不再繁榮,更像是一個更大的村落,至於豐年城……
聽說當年的豐年慶是可以引來歡宴注視的。
難道當年的“亂倫之宴”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如果讓苔絲狄蒙娜和李爾結合會提前暴露織錦林地下的歡宴?是誰在隱瞞這裡的情況,又是誰創造了這裡?拉蒙特覺得精神有些恍惚,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