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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層山北藥圃,應龍執明監兵陵光、心兒月兒皆在。
應龍開門見山,從懷裡掏出一物,道:“以前我們不送你東西,是想讓你多多磨鍊,現在不同了,這個送給你!”
一枚古色古香的銅鈴,小巧精緻,穿著一根青細絲繩。
“這是什麼?”
“諦聽鈴!”應龍笑道,“這是當初從孤竹天璣閣偶爾得來,我留了四件,此為其中之一,方圓百丈,如有異常靈氣波動,它便會響,越強大聲音越急促!”
“謝謝應龍叔叔!”神鬥喜道。
“就看不慣你那樣,爹味太重!”監兵乜斜了應龍一眼,“這個給你玩!”
“我咄!”應龍無語。
一個泥偶,不過數寸,眉眼相貌與神鬥一模一樣,栩栩如生。
“它可是花了我不少心血!”監兵得意道,“很有用呦,來,我偷偷告訴你怎麼用,不讓他們聽見!”說著,附在神鬥耳邊。
神鬥認真聽著,留心記憶。
應龍不屑道:“賤人就是矯情!”
待監兵說完,執明拎過一個布袋,嫵媚一笑,道:“這是乾坤山河圖很小的一部分,裡面有陣具和玉簡,我寫得很詳細,路上慢慢看吧!”
“給你!”陵光冷冷道,纖手一翻。
那是一滴水珠,湛藍如水晶,瑩華剔透,內藏一簇火焰,緩緩搖曳,一半赤紅一半金黃,似水乳交融,又偏偏鮮豔分明,炙烈而傲然。
“天玄珠,天一淨水與玄牡之火,”陵光道,“為玄牡弓器靈與我自身之火所煉,雖不及三昧真火,但永遠不滅,吸人生命而燃!”
“太殘忍了!”監兵愕道。
陵光不語。
“謝謝了!”神鬥高興地捧著一堆東西。
“我倆沒什麼能送你的哦!”心兒月兒道,“不過,可以陪著你去呀!”
“你倆是想湊熱鬧吧!”應龍道。
“我們又不是天師院的!”二女嘟嘴。
“人家六十年才舉行一次,你倆就別去搗亂了!”
二女居然沒有反駁,只是兩對烏亮的眼珠滴溜溜轉動不停。
回到寮舍,神鬥將執明的布袋、監兵的泥偶、所有的丹藥、自己一年來做好的符篆,都收進乾坤袋,然後戴上諦聽鈴,揹負思女劍,出門,遠遠望了一眼聚靈塔的方向,佇立片刻,徑往沖天斗拱牌樓而去。
伶倫已在等候,壓抑不住的激動,邊下山邊道:“丹道大會,九大曜辰都會現身,我早就夢寐以求,一睹真容了!”
“什麼曜辰?”神鬥隨口問道。
“我和你說過的呀!”伶倫興奮道,“姜黎、玄素、祖江、盤護、欽傑、無極,惠陽、知秋!世傳為九大曜辰,也稱九曜!尤其是玄素,和姜黎一樣,都是我的偶像!”
“嗯!”
伶倫喋喋不休,倏覺神鬥心不在焉,戛然而止,二人默默走了很遠,忽道:“對不起啊!”
“怎麼了?”神鬥道。
“我也沒想你倆鬧彆扭!”伶倫低聲道,“不過我實在不喜歡那個華渚!只是想提醒你罷了!”
“行了,過去就算了!”神鬥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擺了擺手,“我沒有怪你!”
橋山,南北橫跨梁雍兩州,距普明宗數千裡。
神鬥雖為王子,也不能隨意去邑府討要令牌,二人一路風餐露宿,總算江南四季如春,又修行多年,也不覺得太過辛苦。
進入梁州,風景一變,崇山峻嶺,十萬大山,行了兩日,天近黃昏,夕陽殘照,前方,目之極處,一座雄峰,連綿巍峨,越走越近,天色已黑,蒼松翠柏,墨碧如雲。
“嗯?”神鬥忽然一怔,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