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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綿並未清醒多久,草草喝了杯水就又睡下了。
子衿為她攏了攏虎毯,將小火爐的火燒的更旺些。
一連四日,白沐綿都在馬車上躺著,就算身體已經恢復,母親依舊不放心,強制要求她在馬車上,還派三個哥哥寸步不離守在馬車外,無論她幹嘛,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子衿紫蘇更是連如廁都在她身邊。
更甚的是,以她為中心的方圓一里,幾乎一步一崗,這還是明面上的,至於隱藏在暗處的,應該數不勝數,不要問她為什麼,因為她感覺不到一絲風聲了。
被圍得如鐵桶般的日子,就像沒穿衣服,一點隱私空間都沒有,白沐綿很不喜歡,但也只能被迫接受,再者,她也不想死,誰讓她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困在馬車上這四天,白沐綿想了很多,既然有人不想她活著,她也沒必要再心慈手軟,深受和平年代教育的思想,她從沒想過殺戮,但重活在這個時空,要想活下去,保護自己的親人,就容不得她選擇。
已經身處旋渦,一切都由不得自己選擇。
還有一日就能到達京都,大軍已經到達京都外十里駐紮,他們由於被刺客打亂節奏,行程慢很多,幾乎晝夜不停趕路,一路上風塵僕僕,終於在日落後趕到一處驛站,準備休整下再趕路。
大軍在葉老將軍和白振廷的帶領下先行,本來想等白沐綿和楚瀟遠好些再行趕路,誰知第二日,京都又一道聖旨快馬加鞭趕到,大軍只能先行,楚瀟遠帶的五千精兵,保護白沐綿等人隨後。
葉瑛不放心女兒,和三個兒子留下來,因此,浩浩蕩蕩的人到達驛站時,威嚴冷峻的隊伍著實嚇了驛站人一跳。
時影並未表明他們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的,和驛站官員交談過後,二樓一整層都讓給了他們。
白沐綿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剛準備下樓吃飯,子衿紫蘇就端著飯菜推門而入。
“怎麼將飯菜端上來了?”
白沐綿一早就囑咐過,洗過澡後自己會下去用飯,自己的話子衿不會不聽,紫蘇更是對她的話唯命是從,擰緊眉頭問出口。
“是我讓她們端上來的。”
葉瑛說著走進房間,身後還跟著白江宴和雙胞胎哥哥。
白沐綿內心哀嘆,就問母親沉重的愛怎麼解,她想下去吃個飯透透氣怎麼就這麼難。
見妹妹哭喪個臉,白江宴走上前揉揉她還有些溼潤的頭髮,剛升起的心疼立刻消散殆盡,沉聲冷冽開口:“頭髮怎麼還是溼的。”
白沐綿剛想張嘴狡辯兩句,對上三位哥哥黑沉的臉,關心擔憂的眸子,梗在喉嚨裡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瞬間覺得前幾天啞了也挺好。
接過子衿拿過來的棉帕,白江宴走到妹妹身後,輕柔的繳著頭髮,原來妹妹已經長這麼高了,他這個哥哥怎沒用,保護不了她。
葉瑛看著兒子自責的樣子,很是心疼,這些日子三哥兒子幾乎一步不捨得離開妹妹,與其說是她的囑咐,不如說在他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好了,先吃飯吧。”
葉瑛欣慰開口,內心確實自責,她常年隨夫征戰,對矮子們關心陪伴太少,連最小的女兒都為了救他們遠赴邊關,她這個做母親的對不起孩子們,此次回京都,該卸甲迴歸後堂了。
聽出母親聲音裡的哽咽,白沐綿覺得氣氛不太對,慌忙接話:“母親說的是,飯菜涼了傷胃,母親,二哥,三哥,四哥,綿兒餓了,能先吃飯嘛。”
撒嬌的語氣,哀怨的小眼神,就問誰能拒絕,只能都乖乖落座。
見氣氛緩和幾分,白沐綿慌忙夾起就要往母親碗裡放,菜香味飄過來,手瞬間僵硬,臉黑沉的嚇人,渾身冰冷如寒冰,四肢冰冷,怒火直衝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