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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認認真真的,有不懂的地方還時不時問他一兩句。
每當這種時候沈鐸都會有種錯覺,只以為他又變回了二十三歲的寧予桐,那個沒有他的陪伴,獨自在黑暗裡哭泣行走的小孩兒,比現在過得更加辛苦,在歷經掌管一家龐大公司的種種艱難後逐漸成為稱職的領導者,冷靜、成熟,深藏城府且知進退,同周圍所有人保持著似有若無的距離感。翻閱那些資料時他總是喜歡蜷坐在書房角落那處軟沙發上,沈鐸偶爾不自覺側頭看他,很容易便被他專注的模樣弄得心神恍惚,有一回甚至沒忍住叫了他一聲桐桐。
可他究竟是在叫誰呢。是十六歲時不諳世事的小孩兒,還是表面風光無限實則傷痕累累的頤品掌權人,沈鐸不知道,喪失了記憶的寧予桐更不知道,他只是疑惑轉頭問他怎麼了,那眼神簡直比雲朵還要柔軟。
沈鐸捏緊了鋼筆,他有太多話想說,但最後卻只能若無其事回答沒什麼。
小孩兒沒起疑,轉頭繼續看自己的東西去了。
在他熟悉公司內務大約一週之後,沈鐸將兩位職業經理人召到了雲山苑。
他拿定主意的時候並沒有和寧予桐商量,因此小孩兒見到人了便很是意外。跟著他們一道來的還有一刀資產文書,上面清楚記錄了寧家小少爺名下現存的所有產業,股債基金、不動產,瑞銀儲金,包括各種股權和寧家旗下幾家不同業務的子公司在內,他們逐一為他彙報了每一項資產的收息情況以及將來的投資方向——也就是這時候小孩兒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有多少身家,他聽得吃驚,但過程中不曾細問,一直等到人走了才瞪圓眼睛去翻桌上那厚厚一摞檔案。儘管他早就知道自己成年後獨立了,有了不少傍身之財,但在此之前金額數目都始終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在他看來,即便有,也不應該這麼多。
他找出了一份總資產表,上面有一項瞻海航運百分之十三的股權,但這是秦家的船貿公司。
“我怎麼——”說話時他噎了一記,“怎麼會有這個?”
一桌子叫他翻得都是白花花的檔案,沈鐸坐在辦公桌後頭,見他糊塗,伸手將他拉到跟前解釋:“秦崢送你的禮物。”
打不打理是一回事,即便有些東西的來歷不能明說,也不好叫他看見原件,但他認為他應該知道這一切。這陣子他觀察他很久了,倘若接觸公事真的能叫他提起精神來,那麼他願意為此付出一切努力,只要他高興。
“……什麼禮物?”
“生日禮物,”沈鐸佯裝回想:“十九,還是二十?大概有三四年了。”
寧予桐眉心深皺,顯然不相信這番說辭。
他自幼起年年都能收到許多昂貴的禮物,但那些明碼標價的物件跟實際性的商業贈予到底存在本質上的區別,更何況不單是瞻海航運,他名下甚至還有賭場和傳媒這樣明顯來自身邊人的份額,同其它產業粗略合算便知是天價,這樣的分量,操持起來是件大事。
原來他得到的竟然不止一個頤品。
寧家小少爺越想越不解,他有些詞窮,甚至還莫名笑了一聲,腦子裡來回琢磨好半晌才尋到由頭罵他的哥哥們個頂個敗家,當真是錢多得沒處花了才統統送到他這裡來,知道的說是他得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憑藉他的身份在做什麼上不得檯面的人情買賣。
他將那東西扔回辦公桌,面色不豫:“為什麼要送我這些?”
沈鐸說:“秦崢他們想討你開心罷了。”
寧予桐立刻問:“我能還給他們嗎?”
沈鐸頓了一記,注視著他那雙玻璃珠子一樣黑沉剔透的眼睛:“你長大了,有什麼都是應該的。”
“但我現在不需要,我只要自己的東西,而且我忘了很多事情,也不會打理。”
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