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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在他懷裡急促喘氣,鼻息同額頭的溫度一樣乾熱滾燙。
夏夜漸濃,穿行林間時也不大能見月光,沈鐸抱著他,不斷撫摸他的後背並且低頭親吻他,用盡一切能想到的辦法進行安撫,內心卻仍是一團糟亂。道別時的氣氛有些不對,寧予杭的出現擾得他腹火難熄,但他沒工夫細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不停叫司機加速,同時暗自決定以後不再輕易縱容小孩兒一個人回半山,即使不能親自陪同,那他身邊至少也該跟著自己的人——眼下真正照顧小孩兒的人是他,往後要白頭到老的也是他,無論多少保障都理所應當。
黑色邁巴赫在山道上疾馳,因他催得急,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司機只開了四十多分鐘便到了。上樓時隔著衣物都能感受到的灼熱溫度叫沈鐸陡生幾分不妙的預感,等醫生接過手,果不其然,寧予桐已經燒得不清醒了,儘管對他而言發燒是常事,可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夠習慣它所帶來的痛苦,沈鐸想把人放到床上去,但一脫離他的懷抱寧予桐便不讓人接近,他睜不開眼睛,只憑本能縮成一團,護士碰不了他,硬拉又怕傷到人,來回嘗試了幾次都不成,正著急,他又突然開始嘔吐,回家時進的點心吐了淨光,就連膽汁也絞出來了,顫慄連連,猶如被捕獲的小獸一般不停嗚咽。
他好像在反覆呢喃著什麼,但沈鐸聽不清,他快被他的病況擾亂心神,也愈發痛恨起自己的大意,真是鬼迷心竅了才會送他回家,他都決意做惡人了,還假惺惺發什麼慈悲呢,早知如此,他便什麼都不顧慮,只管一意孤行到底就好了。他就該一輩子將他養在籠子裡。
不管如何自責,他的預感都已成真,小半年來的精心調養幾乎付諸東流,頭天晚上人仰馬翻折騰了一宿才叫寧予桐吊了針,結果隔天一個白天下來溫度不退不說,到了傍晚居然又燒起來了,入了夜,更難安生,做噩夢打冷戰,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兩三個鐘頭就得換一次睡衣,燒到最後連沈鐸都碰不得他了,一碰就疼,也哭,沒力氣了還要來推他,甚至張嘴咬他的手掌,硬生生將沈鐸的虎口咬出一道牙印子來。
按道理半年間的心思不該毫無用處,情況不對,沈鐸追問發病的主因,但前後換了幾個醫生來看都只說是體弱著涼才引起發燒,唯獨其中一個謹慎些,走前向沈鐸解釋或許還有病人自身情緒的問題,發燒存在外因,但相較同樣的病例,小孩兒的表現更像是某種應激症狀,他看過他的既往病史,結合患有躁鬱症又因車禍喪失記憶這兩點來考慮,他的精神其實極易遭受外界刺激。
沈先生,如果您希望喚醒病人的記憶,我們建議採用心理諮詢等更為溫和的手段進行治療,雖然耗時間,但這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
醫生委婉的警告叫沈鐸面色森寒。
他從來沒有想過讓小孩兒恢復記憶,從前如何並不重要,他能活在身邊人為他鑄造的堅固且幸福的保護罩裡就成了,老太太不奢望也不願意他記起來,沈鐸思前想後最懷疑的人仍然只有寧予杭。他太瞭解另加這個虛偽至極的兄長,對方擅長用正義凜然的藉口為自己的私心買單,他一直厭惡他,一度還想要他的命,寧予桐失憶後最不滿的人也是他,保不齊,便是他趁著小孩兒回家的功夫跟他說了混賬話——可如果他真的這麼做,按照寧予桐的脾氣,斷斷不可能忍氣吞聲,他的小孩兒最是驕傲,如何能容忍旁人的欺騙與隱瞞,更何況,那是他的母親,他的家人。
這麼想來就說不通了,但沈鐸仍舊對半山的事情存疑,他覺得兄弟間或許聊過什麼,可他拿不準他們聊到了哪種地步,是六年前的不辭而別,還是回國後他做過的種種錯事?倘若真要讓他們離心,那麼寧予杭完全不用和盤托出,只需要做些模稜兩可的提醒便足以引起小孩兒的懷疑——假使他還有旁的證據——沈鐸眯眼想,他有的是證據,檔案、照片,或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