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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盆植株。高大的闊葉綠植,傘一樣的枝葉交錯垂落成一扇拱門,看著倒顯別緻。
寧家小少爺頭一趟來便看上那處小天地了,往後回回進門都直往裡頭鑽。藏在綠植間的軟沙發裡,他能自顧自玩兒上好幾個鐘頭的手機,有時湯靖遠和下屬在一旁商議要事,他也連一眼餘光都不稀得給,就跟一隻安心守著過冬食糧的松鼠似的。
辦公室裡進進出出,他不避諱,但叫人瞧見了也難免要介懷。到底是談公事的地方,時間一長,湯靖遠的心腹看他神態自若得都快跟待在自家後花園一樣了,便私下委婉提醒上司多少需要回避,可最後倒是自己領了一記威壓的眼刀。
無論出於哪方面來考慮,湯家大公子都是不防備這小孩兒的。他們原本是各懷目的一同打發時間的兩個人,可寧家小少爺無意識的依賴卻叫湯靖遠分外受用——大約在一週前,陰雨天的一個午後,寧予桐在他辦公室裡就著綿綿細雨打瞌睡,湯靖遠坐在他身旁看檔案,等注意到人睡沉了,躡手躡腳要幫他蓋毯子,誰知剛一披上,這小孩兒就迷迷瞪瞪側了身,連帶毛毯一道撲進他懷裡,腦袋抵著他的胸膛,蜷著不動,呼吸聲也逐漸變緩了。
湯靖遠登時便滯住,半晌後,他臂上的肌肉才慢慢鬆了下來。
那是他們重逢後離得最近的距離,湯靖遠甚至還能聞到纏綿在他身上的木質幽香。他垂眼打量他的睡顏,劍眉橫飛眼睫黑沉,瞧著倒是乖巧安分的,只是眼下不知為何浮著一層淺淡的烏青,似乎許久都不曾睡好覺了。
湯家大公子就這麼叫他枕著,三十好幾的人,心臟莫名敲小鼓,跳得跟剛談戀愛的愣頭青一樣快。
既然寧家小少爺自己對他都不設防,也沒有計較從前在他手裡吃過什麼苦頭,湯靖遠又何必過於警惕。他甚至還巴不得這小孩兒再靠近一些,像刺蝟一般淅淅索索摸出存生的洞穴,豎著渾身的刺兒查探一圈,最後安心露出柔軟的肚皮讓他摸摸。
大約不會再有什麼情人會像他一樣讓湯家大公子心儀至此。
他約湯靖遠的次數多,湯靖遠得空了也會帶他出門玩兒,順著綿延的公路開上個把鐘頭去近海,車上除了他們倆還載著一隻兩個月大的拉布拉多——那是外祖母家新生的幼犬,湯靖遠記得閒聊時聽過寧家小少爺從前養過這類寵物,臨行前便叫僕傭抱來了,活蹦亂跳的,不怕生人,一見那小孩兒就扒著籠子搖尾巴,等下車來,敞開了撒歡兒,在翻湧的雪白浪花裡來回撲騰,有時走得深了,便叫寧家小少爺一路小跑彎腰撈回懷裡去。
他看起來似乎是真喜歡這隻愛蹦躂的玩意兒,難得的好脾氣都用在它身上,抱了一會兒又放下來任它四處跑跳,自己不緊不慢地在後頭跟著,腳步輕快,踩出好長一串歪歪扭扭的印子後還回頭來嫌棄湯靖遠走得慢,拍著拉布拉多的屁股叫它跑過來咬他的褲腿。
那聰明的小東西聽懂了,搖搖晃晃奔到湯靖遠跟前來拽他,湯靖遠無奈地在它腦門兒上彈了一記,抬頭再看,寧家小少爺站在遠處笑得分外暢快。
倘若是這樣的中意,那送給他又有什麼不可以呢。湯靖遠等他們玩兒累了才把人召回車上,敞了後備箱的門將就坐著,一面幫他擦著玩鬧時被打溼的頭髮,一面問他要不要把拉布拉多抱回去。
寧予桐被那歡脫的小東西舔了鼻尖,正舉著它佯怒瞪眼,聽了這話無端頓住,難得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不用了,”片刻後他晃了晃手裡的拉布拉多,又把它攏在膝上:“逗一逗就成,我養不好的。”
喜歡是喜歡得緊,可叫他養卻又不要。家裡頭那麼多傭人呢,哪兒用得著他費工夫,還分什麼養得好跟養不好的道理。湯靖遠這麼想著,但也沒說出來,只在暗地裡猜測這小孩兒大約是不願有過多的念想,畢竟等他回了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