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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兇狠地看著她，好像要一口把她吞下去，現在的方應看滿臉微笑，穿著華貴的衣服，頭髮整齊地束成一束，看起來溫文爾雅，翩翩公子，簡直像一個正常的少年人，一點都沒有以前在街上被人追殺，一刀把人肚子捅穿的那股狠勁了，看來做了侯爺之後，人果然會變好，說不定方應看也變成一個好人了呢。

被方應看拉住了手臂，九號訕笑道：“我不是怕你也記不得我是誰，再說也沒有什麼事，你知道我也不愛出門。”

方應看不管這麼多上來討好的人，敷衍了幾句，只拉著九號進了內院，說好久沒見面了，要跟她好好聚聚，吩咐人準備了宴席，請她吃飯。

九號一聽有免費的飯吃，本著不浪費的態度，被方應看拉著坐在了飯桌前面。

神通侯府上的宴席準備得當然精緻，各種山珍海味，燕窩魚翅，美酒佳餚，天南地北的珍稀食材應有盡有，普通人一輩子都吃不上，把九號都看呆了，真想不出有人每天能吃上這麼多的美味佳餚，就他們兩個人，就吃這麼一大桌子菜，不久之前京城下大雪了，京城外面逃荒的饑民凍死在雪地裡，有的人連一口熱水都喝不上。

似乎看出了九號在想什麼，方應看羞澀地笑道：“我平時一個人也就隨便吃一點，有時候啃個饅頭就算了，可是你來了，我想請你吃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就像以前我答應過你的那樣，有天我發達了，我要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東西通通都送給你，平時我可沒有吃這麼奢侈。一想到前些時候下大雪了，死了那麼多人我就心裡難受，有時候都吃不下飯。”

九號感嘆方應看真的變了，以前他可說不出這種心懷天下蒼生百姓的話來，說得九號啃雞腿的時候都有點慚愧，這種話很像是他義父方歌吟大俠會說的話，看來孩子只要有負責的父母教育，都會慢慢變好，只有九號還是沒有變好，她還是那麼厭世冷漠懶散。

看九號喜歡吃雞腿，方應看就為她夾菜，他並不怎麼吃，只看著九號吃，看得九號有點不好意思了，方應看其實已經二十多了，不過他看起來仍然像十七八歲的少年人一樣羞澀，他身上總是有淡雅的香味，真的好像天生的王侯公子，不是那個在街上一身血提著刀追著人砍的瘋子了。

不過九號還是懷念他那個時候，因為年輕的時候九號也是一個瘋子，那個真的很開心，提著刀在街上瘋狂的大笑，玩累了回到他們住的那個破地方，方應看還會從魚塘裡摘蓮蓬喂她吃，晚上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睡覺，好像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也不能說是人，畢竟那個時候大多數人都把他們這種小人物當蟲子，根本不當人。

方應看給九號夾了一片火腿，突然問她：“這些年你走了之後有想我嗎？”

這是個死亡問題，九號不好意思回答，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跟頭豬一樣，一般是不會想起別人來的，除非那個人特別重要，而且大概是因為她們姐妹是同位體的原因，她的腦子裡有時候會出現別人的記憶，比如她記得自己在竹林裡遇見過一個坐在輪椅上吹笛的人，但是現實中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那就是屬於其他同位體的記憶了，九號有時候也很困擾。

九號訕笑地吃著火腿敷衍著回答：“大概，也許，可能有吧。”這話說得她都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渣男。

但是方應看聽見了卻很高興，他俊秀的臉上散發著光彩，低頭一縷鬢髮垂在胸前，他說：“太好了，我也一直在想你，還記得我們那個時候說要有福同享，我把你從街上撿回來，連床都分一半給你睡，飯也分半碗給你吃，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結果我好不容易發達了你卻走了，你是不是聽了那些人的謠言，你知道，對於那些太過於優秀的人，人們心裡總是充滿了嫉妒，這些年外面還傳聞說我貪花好色，逼迫侮辱良家婦女，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