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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雲的事賈琮更多的時候只是跑腿的份兒,賈母對史鼐、史鼎兩兄弟寒了心,這會是真下定了決心,打算把湘雲從保齡侯府剝離出來,養於膝下。
這一次榮國府空前的團結,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是個婦道人家,將這件事徹底放手給賈赦去辦,並且將大兒子叫到榮禧堂,關上門密議了許久。
在賈琮去順天府遞狀子回來後,曾問過一嘴湘雲之父史昱的事情,但似乎長輩們對此事諱莫如深,賈赦根本不打算深談,寥寥幾句後將其趕出了門。
後日還有詩會,順天府至今未通知開堂的時間,賈琮見府中暫時安穩,便帶著一隊護衛出了京城,繼續他的巡察京畿、抓老鼠的大業。
宛平縣一案,加上奉天殿聯名彈劾,算是把京城給鬧翻了天。
皇帝下旨三司嚴查,京中宗親勳貴無不震動,這兩日來往京畿各州縣的人馬越發多了起來,等賈琮在宛平縣碰到方靜言時,才得知三司這回算是騎虎難下了。
因為不但武勳貴戚涉案者眾多,文官中也有不少人被拔出蘿蔔帶出泥,給人告到了刑部。
內閣六大輔臣,除了首輔魏慶和與次輔周炯之外,文華殿大學士齊博瀚、武英殿大學士褚邦正、文淵閣大學士邱世忠、東閣大學士韓芳遠盡數涉案。
這還有六部五寺的官員,從正二品的尚書到六七品的佐官,大大小小已經不下四五十人。
賈琮張大了嘴巴震驚道:“觸目驚心,難道咱們大夏就沒有幾個乾淨的官員了嗎?”
方靜言無奈搖頭應道:“每逢大災,低價買地置辦產業已是常事,沒人會認為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只不過鬧到了奉天殿上、聖躬之前,三司不得不謹慎。”
“怕不是低價,是一碗小米換一畝地吧。”
賈琮嗤笑一聲,他將手中的一沓供狀揚了揚,冷哼說道:“若是低上個兩三成倒也罷了,可這藉著天災威逼百姓投獻的事佔了七八成,這還能用常事來說?一場大雪,祖傳的安身立命之地被一碗小米換走,還被權貴烙上了奴印,可悲可嘆可恨!”
“說句實在話,其實大部分都是奴僕瞞著家主做下的惡……”
方靜言長嘆一聲,正要解釋其中的內情,賈琮搖頭打斷了他的話:“方前輩不用說了,這些我也知道。豪奴欺上瞞下,從中漁利,這種事我家也有不少。想那賴尚榮一家不就是這麼幹的嗎?可這事兒說到底還是官員治家不嚴惹的禍,因果的線頭還是綁在官員身上。”
屋子裡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方靜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家族但凡大一些,多多少少都會有這樣的害群之馬。賈琮說的對,不管內情如何,這些涉案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都逃不過治家不嚴之罪。
大夏投獻成風,已經算是不成文的潛規則了。《大夏律》漏的跟篩子一樣,想要避開律法,這群“聰明”的人有太多的辦法來規避律法的限制了。
嘩嘩……
賈琮一頁頁看著手裡的供狀,在看到其中一頁時勃然大怒。
“文華殿大學士齊博瀚,其孫齊延秀強取豪奪宛平縣落梅鄉大安莊一千二百畝中上等旱田,打死抵抗之百姓九人,打傷四十八人,擄掠年輕女子一百餘人……方前輩,齊延秀可抓捕歸案?”
方靜言眼中露出一絲為難,沉聲勸道:“小賈大人,聽我一句勸,這事就讓三司去管吧。”
“齊延秀肯定還逍遙法外吧,我出京前可沒聽說咱們齊閣老家鬧出衙役上門抓人的事。”
賈琮譏諷了一句:“看來三司也是看人下菜碟……既然三司不敢管,那本官去管,三司不敢抓的人,本官去抓!”
說罷,他就拿著供狀起身,方靜言連忙抓住賈琮的手臂,搖頭勸說:“你就別去鬧了,這事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