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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嘗試過跟趙姬溝通,解決問題。然而趙姬極力隱瞞懷孕的事,甚至搞了一出鬧劇,讓負責占卜的官員——奉常的屬官太卜出面,向秦王政稟報,太后身體不適,彗星襲月,卦象顯示,太后應當迴避居所,才能轉危為安。
趙姬只想躲開他。
世人以為秦王政意志堅強,其實他也有非常脆弱的一面,害怕被親人拋棄。當初子楚逃走,就是拋下了他和趙姬,造成了他兒時的噩夢。現在趙姬也選擇躲到雍城,住進離宮,離他遠遠的,只為隱瞞一件不怎麼嚴重的事。當年宣太后也跟情夫義渠王生過孩子,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種總是被至親第一個拋開的感覺,就像是被極薄的刀鋒劃過心口,最初並不覺得如何疼痛,眼看傷口微微裂開,翻出淺紅粉白的皮肉,直到殷紅的鮮血汩汩冒出,才猝不及防地感覺到切膚之痛。
真當宗室這邊都是死的?
此時此刻,在宮殿中最高的一層臺階“陛”之上,秦王政早已平靜下來,端坐在王位中,一派龍章鳳姿。
天子之“陛”一共九級。李斯就喜歡以“陛下1”這個詞來尊稱秦王政。
凜冬午後的陽光隔著窗欞照在秦王政身上,沒有絲毫暖意。從君王的冕冠上垂下來的十二條玉旒模糊了他的眉目,莊重之中又透出幾分天威莫測。
完全看不出他曾經為嫪毐的事情暴怒過。
趙琨還是細心地發現了異常——迎接冬至的郊祭已經結束了很長時間,大侄子還沒有將冕服、佩綬換下來。這個姿勢,落在別的臣子眼中是君王威儀,但其實就是在想心事而已。
時下的禮制規定:祭祀和大朝會必須穿冕服,早朝時可以穿玄端,到了午後,太陽緩緩落下,就能換上更輕便一些的深衣。
趙琨太瞭解大侄子了,他一向不喜歡繁複厚重的冕服,尤其是冕冠,戴在頭上好幾斤重,委實稱不上舒適。大侄子喜歡簡單的玄端、深衣之類的常服。每次郊祭過後,第一件事就是換衣裳。
秦王政緩緩摘下冕冠,對上趙琨的視線,原本凌厲的眼神驟然一軟。相伴長大的默契,無需多言,他就知道趙琨有要緊的事找他商議。揮揮手,讓所有宮人都退到殿外,聽不見他們說話的地方。
趙琨遲疑了一下,跑過去給秦王政一個大大的擁抱,用哄小孩的語氣說:“咱們不生悶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秦王政的薄唇勾起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弧度,口吻異常冷靜:“父王曾經多次告誡,不要在生氣的時候做決定。寡人已經派暗衛去徹查此事,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他沒有聽信趙濯等人的一面之詞,而是要細緻調查這件事。
趙琨鬆開秦王政,自覺地坐在他身側。
秦王政抬手拂去他肩頭半融化的雪花,疑惑道:“雪早就停了,小叔父這是在哪裡弄的?”
趙琨訕訕一笑:“過來的時候,聽見宮女和宦官議論嫪毐的事,一口惡氣無處傾瀉,在樹幹上狠狠地踹了一腳。把這些亂嚼舌根的傢伙嚇得心驚肉跳,全散去了。”樹枝上的積雪落了趙琨滿身。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有人自稱是秦王的繼父,如此驚天大瓜,已經成為時下最火熱最勁爆的話題。以至於又有好事之徒質疑秦王政的血統。
秦王政也笑了:“叔父還好意思勸我別生氣?”
趙琨在袖袋中摸索片刻,取出一封寫在絹帛上的奏疏,雙手呈給秦王政,“王上,現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大事可成。”
秦王政看過奏疏的內容,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他沉吟良久,道:“有這些人相助,除掉嫪毐不難,只是呂相那邊……”
趙琨用手指蘸了些酒水,在几案上寫了一句話——“甘羅已在相府。”
他湊近了些,悄悄地對大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