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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寧搖頭,反手指尖對準自己胸口,“我知道這個孩子生下來會是什麼樣兒!”
“這,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的情緒爆發出來,賀州不再出聲,她繼續說:“家裡我是小的那個,都說父母偏幼子,這他媽是狗屁!別說疼愛了,十八年,我連正常的對待都沒有得到過,他們把我當什麼?自生自滅,有興趣的時候逗弄一下,發現我長地不合他們心意,他們省事省力二話不說用無所謂會不會傷害我的方式把我“踹”回認定的正確道路上,這些你都知道!”
“周寧。”
“既然已經有了個女兒,他們一家三口開開心心就好了,還生我幹嘛?!現在呢,”她又指向自己的肚子,“生下來,你敢保證不會和我一樣麼?”
周寧顫抖不已,全身的力氣被抽光,最後幾個字幾乎是用氣音發出來,很輕,裡面藏著細微哽咽。
她說話時一直不接受賀州的靠近,直到他加大力道,她才終於被拉過去,嗓子啞了:“ta會和我一樣……”
寂寞的燈光下,賀州把下巴抵在她的額頭,兩人擁著足足五六分鐘,窗外小雨變成大雨,劈里啪啦砸在玻璃上,雨聲裡他開口:“這是你的身體,理應你決定。”
“但是,周寧,我要告訴你,縱使千萬種原因……”
“如果孩子不在了,”他沉沉地呼吸著,停了好久。
“我們之間徹底結束。”
錄音可以剪輯,賀州並沒有全信,至於他為什麼沒有向周寧追問真相?以他的能力甚至分分鐘可以知道來龍去脈,但是為什麼?
因為不重要了。
對於真切站在他身邊的周寧來說,真相到底是什麼已經沒有那麼重要,無論她好壞,無論真相是什麼,他都不會放開她。
這是幾個小時前——聽完錄音後賀州的想法。
轉眼,被她毀的一點不剩。
這麼長時間他敏銳察覺到在這段關係裡她……痛苦說不上來,但一定不是由衷的開心。孩子的出現純屬意外,無異於一顆炸彈,石破天驚,炸裂粉飾的平靜表面。她害怕,膽怯了不敢上前,有家庭陰影下長大的她這個前車之鑑在前,這時候再有人逼迫她做出違背意願的選擇,周寧會瘋。
所以,賀州把選擇權完完全全交到她的手上。
但在這件事上不是縱容她胡來,他堅決表明自己得態度——讓她看清。
賀州是什麼性格。
決絕起來比任何人都冷酷殘忍。線上裡,也許可以哄著讓著,觸到那根線,該慌張的就是別人,他利落抽身,動真格一點情面都不會留。
周寧沒有反駁,雙目相對,她慢慢從他懷裡退出來,“明天就去醫院,順利的話,一個小時就可以結束。”
“我身邊朋友她們都不知道這事兒。雖然沒有那麼嚴重,但畢竟要上手術檯,我一個人不行,你抽時間陪我,到時候勞煩在手術單上籤個字。”她說得雲淡風輕。
話音落下,她也站直,兩人一上一下,隔著一米距離對視,沉重難言的悲傷,輕飄飄的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呼吸都有些發沉。
在她眼眶發紅的視線裡,賀州一聲不吭起身離開。
煙癮上來,在書房枯坐一夜,從夜幕到破曉。
第二天雨過初晴,書房裡厚重的窗簾緊閉,一縷陽光也投不進來。
室內,賀州還是昨天那套衣服,安靜坐在沙發上,目光不知落在何處。
桌上菸灰缸裡,菸頭堆成了一個小山丘。
大約九點左右,書房門被人敲響,四五秒之後,從外面推開。
周寧開門的時候,整個書房被濃烈的煙味兒充斥,視線掃過“小山丘”——他一夜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