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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願意承認,鬱拾華也不想自欺欺人。
所以愛屋及烏,對這份出自她手的演示稿看得順眼,對經過她手除錯的演講聽得入耳,捎帶著鬱詩詩都可愛了許多。
會議中場休息時,鬱柏年笑看女兒,不免問道:“是你媽給你找的幫手?”
“算是吧。”鬱詩詩笑嘻嘻應了,卻發現鬱拾華也好像在聽。
“不管人可不可靠,自己都要上心。”鬱柏年倒不怕有人上趕著找死,給他女兒使絆子。
他是真希望鬱詩詩能借著東風找到自己的方向。
“肯定的。”鬱詩詩一面立著軍令狀,一面覷著親哥的神情。
鬱拾華看了一出父女情深的戲碼,將下半場交給副總,便回了二十八層。
他向來有決斷。
既然查明瞭自己的心意,那就必須付諸行動以期實現它……就像三年前一般。
稍一思索,他便叫進了趙涵。
“中嶸三十三年週年的請柬送到了嗎?”
趙涵一愣,這種級別的慶典邀請函並不在他地方。
“我馬上拿來。”
“不必,你排進行程裡。”鬱拾華利落吩咐,便丟開了此事。
……
高瀾被退學的訊息,喻姝是在學校旁邊的小店中得來的。
其他年級的學生說得七嘴八舌,唧唧喳喳地釋放著八卦天性。
真有錢啊——
喻姝看著價目表中三十來元一杯的鮮榨果汁,囊中羞澀地點了最便宜的百香果。
“他人還好吧,看著不猥瑣誒。”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家女生難不成會拿自己名聲開玩笑?”
“難說,那個女生不是貧困生麼?”
“貧困生怎麼了?人家雖然窮,但有尊嚴啊——”喻姝越聽越是心涼,忍著衝上去問個明白的衝動,她佯裝出不諳世事的單純樣兒,眼眸清澈:
“今兒放學這麼早嗎?我弟弟還沒出來。”坐在最外圍的學生打量了她幾眼,雖有猶疑但還是勉強作了答。
“我們年級考完試就放學了。高年級還有課。”
“姐姐的弟弟是幾年級的?”
喻姝:“二年級。”
“姐姐這麼漂亮,沒想到是個撒謊精。”有個女生眨了眨眼,語出驚人。
旁邊一起的學生很快反應過來,晃了晃書包上昂貴精緻的毛絨小熊,眼神不善:“我們學校從沒有兩年級,只有十到十二年級。”
喻姝咯噔一聲,卻面不改色地微笑。
明明高瀾經常提高二高三這種稱呼呀。
“你亂說,仗著在國外讀了幾年書又來我們跟前充胖子了是吧?”
“誰還沒出過國,交過流?盡拿國外那一套叫法來裝。”
喻姝見那女生的臉很快漲成了豬肝色,暗歎自己時運不濟,灰溜溜地逃開了,打消了套話的念頭。
她像是蹲點的狗仔,潛伏在側門的一處角落,終於在大部隊回家後的十五分鐘內,等到了那個孤伶的身影。
喻姝沒貿然上前,跟著他走了一小段路。
高醒言本能的警覺心尚在,猛地回頭,見是她一時怔忡。
喻姝不再躲閃,大方上前打招呼:“路過這裡,剛好看到你從學校出來。”
高醒言並不裝傻:“這年頭電視劇都不用這麼老套的開場白了。”
“那我要怎麼說?主動來領寫的作業嗎?”喻姝語氣輕鬆。
近來發生的事,樁樁件件都很糟糕。
家庭支離破碎,他還不小心聽到了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真相;校園生活艱難無比,他終於支撐不下去。
退學的話,他能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