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長老長的夢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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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爺低眼待看清了是陳澄,也沒答應,目光一轉就又投到了書本上。
陳澄往裡面看了看,站在門口看不清。也不知道姥姥是不是睡著。陳澄索性躡手躡腳的換了鞋,走了進去。剛到裡屋,就看到靠裡屋的大床上,姥姥戴著個毛線帽子,正仰面躺在那裡,也不知是睡了還是醒著。
陳澄轉個身,把手上買菜的網兜放到了門廳旁邊的廚房地上。又轉過頭,躡手躡腳的走進裡屋,衝著大床走去。老屋地板咯吱作響,姥爺又低眉瞅了陳澄一眼:
“整的嫋悄的幹啥呢這是?”
聽到姥爺說話,床上的姥姥也半仰起頭看過來。
“澄澄來了?”
“姥~~”陳澄近乎半撲過去,把臉埋進姥姥胳肢窩夾蓋的被子裡。陳澄本也不想這般誇張,卻只能用這種辦法,遮掩已流到嘴邊的兩行淚水。
“哎喲,這又發啥洋賤啊……”
姥姥語氣很輕快,對陳澄的親暱舉動毫無半點不滿。陳澄他們家,上到他媽他舅,下到他和他老妹,動不動在姥姥身邊像個大蛆似的蛄蛹,家族傳統。
“昨天晚上做了個噩夢……”
姥姥枯瘦的手在陳澄的頭上摩挲。“做啥噩夢了?自己在家睡害怕了?跟姥說說,噩夢,說出來就破了。”
“老長老長了,咋也醒不過來……”
“那晚上沒睡好吧?沒睡好就擱家再睡睡唄?不用過來了呀,還大老遠的過來幹啥?”
陳澄抬起了頭,看到了姥姥那張滿是皺紋但盈著笑意的臉,姥姥看著他的眼睛清亮亮的,無爭無求,溫潤平和的笑眼。
陳澄接過姥姥的手,那手雖然枯瘦,但指肚和手心面板很光潔,非常柔軟,但即使是大夏天,依然冰冰涼涼的。
陳澄又摸摸姥姥的額頭,也是冰涼,這也是為什麼,姥姥這個天卻依然要戴著個毛線帽子。
“不燒了,早就不燒了。就是不燒了卻又感覺冷。”
陳澄的記憶突然跳到跟姥姥見的最後一面。那已經是在姥姥出殯那天,火化之前,陳澄推開旁邊的人衝到姥姥身邊,撿起姥姥的手,最後一次把額頭貼貼到姥姥額頭上。旁邊的人還在拉他,教導他不能把眼淚流在逝者臉上的規矩。
但那時已經全無生氣的冷硬,卻是陳澄終生所眷戀的,姥姥的最後溫度。
感到又有情緒裹挾著溼氣衝向眼角,陳澄看向床邊牆上,用釘子和塑膠繩做出的簡易掛兜,上面還有個空了的點滴瓶子。
“今天還要掛水麼?”
“藥昨天都打完了,你舅媽說先不開了。養兩天看看。你媽今天晚上可以回去了。”
“我給你暖暖。”陳澄攥著姥姥的手,往自己側臉和頸子上貼。
姥姥被陳澄沒來由的過分親暱搞的心情大好,仰天笑了起來。“傻孩子,啥天啊還用你暖。說說,是不是昨天晚上夢到姥姥沒了?”
陳澄一滯,順杆兒點了點頭。姥姥素來身體不好,卻從不忌憚在他面前談生死,長大了以後陳澄覺得,姥姥應該出自書香門第,那是原為大家閨秀的一種灑脫。
“別胡思亂想。姥姥還想看你考大學呢。”
但是陳澄知道,上一世姥姥終究沒有撐到那一天。
“嗯,你得說話算話。”
“嗯。”
窗邊看書的姥爺,臉上神情極細微的動了動。
“中午咋吃啊?”
“過會兒你媽下班回來,她做。你有什麼想吃的嗎?讓你姥爺帶你去買點啥?”
“我媽打算給你做啥啊?”
“蒸個茄子。可能還做個蘿蔔條湯吧。你要是不愛吃就讓你姥爺帶你去買點拌菜。”
“要不然,今天中午我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