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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其明搓了一手的洗髮香波按在陳阿滿頭上,看見兩片很紅的嘴唇,像沸水裡滾了幾滾的枸杞果子。
陳阿滿的面板也紅。秋冬以來,他不像夏天那樣老在外面風吹日曬,面板恢復到了原有的白皙顏色,被熱水一泡,乾燥的皮肉吸飽水就變紅了,胳膊跟腿上的關節透著粉色。
整個人站在那裡像一隻汁水欲滴的桃,覆著細小的絨毛,掛著透明的水珠。
鄭其明蹲在那裡,摸了下陳阿滿那隻發粉的膝蓋,一陣癢意傳來,陳阿滿不由後退,軟腰直接貼在微涼的瓷磚壁上。
鄭其明在自己面前蹲下來了。
陳阿滿低頭看著正在吞與吃的人,吸了口氣,手沒什麼力氣地梳進他溼透的頭髮裡。花灑的水依然在流,蓋住了這個狹窄空間的其他聲音,聽起來是沉悶的、旖旎的。
鄭其明受傷以來,陳阿滿就沒跟他弄過,如今這個場合兩人忍得也很辛苦,只敢使用指跟嘴巴,稍微紓解。
“擦擦。”
半小時後結束,鄭其明用毛巾很溫柔地幫陳阿滿把臉上的白色漬跡擦乾淨,然後兩人重新站在花灑下,水流淋下來,身上的殘留被一點點洗乾淨。
這一次跟之前每次都不一樣,陳阿滿覺得有種意猶未盡的溫暖,在冬天顯得格外珍貴,暖意像順著每個細胞滲透進血液了似的,還帶著鄭其明的體溫。
他洗完澡渾身輕鬆,一到家就舒服地癱在沙發上,盤算著晚飯給鄭其明燉一鍋老母雞湯補補,許丹心走了過來。
“滿弟,有人打電話找你,就你那個遠房親戚。”
“來了。”
陳阿滿的心頭驀地一緊,第一反應是李秋霞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他之前交代過,這個電話如果沒有急要的事情,最好不要打。
“喂……媽,怎麼了?”
陳阿滿幾乎是用氣聲在問,躲在蛋糕店的角落接這個電話,很焦躁地用手纏著電話線。右眼一直在跳,是大凶的徵兆。
“阿滿,你聽我說……村子裡另一個陳阿滿死了,警察給他銷了戶……”
1999年的12月25日下午,海桐市的寒潮如約而至。陳阿滿握著聽筒,眼睛有點模糊地看向窗外,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冰冷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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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青村的傻子少年陳阿滿是昨天夜裡死的,極少出門的他,不知道為什麼昨天忽然跑了出去,來到水塘邊,對著裡面的倒影傻笑,然後就直愣愣地一頭栽了進去。
撈起來的時候人已經泡的腫脹發白。
在李秋霞的眼裡,這兩個阿滿從小長大,雖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不知道怎麼的,長相上居然也有幾分相似,又恰好同名,於是聰明的那個便做了哥哥,總是會幫趁著傻的那個弟弟。陳阿滿長大後就進城打工了,每年回去不了幾次,但每次回村都會帶城裡的新鮮玩意兒給那個小傻子,傻子阿滿就會笑,拍著手用口齒不清的聲音喊“滿滿……哥……滿滿……哥……”
如今傻子阿滿卻死了。李秋霞是在隔壁縣碰到來走親戚的村裡人,偶然聽說的。她覺得陳阿滿有必要知道這件事,又實在掛念兒子,於是就撥了這通電話。
細細打問了陳阿滿的近況後,又輕輕地說:“你最近要是有時間,就回去看看……給他燒個香。”
“嗯,好……”
陳阿滿一直低著頭,後面李秋霞說了些什麼,他已經聽不清了,只覺得腦海裡亂哄哄的,炸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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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證明、銷戶……他甚至來不及為傻子阿滿的突然離世而沉浸悲傷,因為更嚴峻的現實問題擺在眼前。如果戶籍系統上“陳阿滿”永遠消失,那麼他用“陳阿滿”的個人身份資訊做的任何事情,很快也會水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