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悅天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上了眼鏡,雙腿敞著,胳膊架在膝蓋前,低頭認真看著前方。面前攤開一些紙張,微微泛紅,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字。
晴安忽然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彷彿屋子裡的氣場隨著陸嶼白在認真看桌面上的東西而逐漸往下壓。她的心臟緩緩被提起,抓了抓校服的衣襬,慢吞吞靠近了陸嶼白的身旁。
走到桌子邊,她看清了桌面上,擺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一二三四五六。
六張八開的紙,每一張都被用紅線切割完整,黑色的2b鉛筆塗框在燈的反射下,散發成一個明亮的小圓圈。
是的,桌子上放著的,
正是她這次摸底考,六門科目——
全部的答題卡。
那一瞬間,晴安感覺到渾身都僵硬了起來,血液倒流,一股腦往頭頂衝。
六張答題卡,每一張都摺疊成兩半,整整齊齊疊在桌面上,底下的茶几桌板是深黑色,映襯著上面書寫的答案是那麼的刺眼。
高中的題目,幾乎全錯了的筆記……
大腦被啃噬著,心臟機械跳動。有那麼一刻,晴安很想後退兩步,然而不知道什麼驅使的,她的腿如同被灌了鉛般,沉重的抬不起。
陸嶼白的呼吸聲很穩,在寂寥空曠的客廳內異常清晰,碧海花園的住戶大多是市裡權貴人士,每棟別墅與每棟別墅之間間隔又甚是相遠,更是讓這個夜晚罩上了一層說不出來的寧靜。
晴安覺得,要是陸嶼白把她給打一頓,都不一定有人能聽得到自己的哭喊。
她被這荒唐的念頭給嚇了一大跳,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滋生出來被陸嶼白管教的念頭。可晴安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管過學習了,哪怕是當年跟楊博愛恨糾纏鬧得滿城皆知、成績滑到四十開外,面對父母與師長的呵斥,她都是強硬著態度,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陸嶼白低頭看了片刻晴安的答題卡,不像是要開口道模樣,他沉思了一下,然後緩緩直起身,用手扯了下解開兩顆紐扣的襯衣領子,端起旁邊放著的水杯,輕輕喝了一口。每一幀的動作都像是被延遲放慢了的動畫,每一下的緩慢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肩膀靠向後面的沙發靠背墊,轉了下脖頸,平靜看著窗戶外。
樓外星火闌珊,誰家的小狗汪汪叫喚了一聲。
只有一盞落地燈,悄悄點開著。
晴安的腦袋逐漸空白,很半天不說話,那份考砸了要被說教的緊張感也越來越飄渺。她其實真的已經在核心裡爛透了,表面人畜無害、看起來最不起眼,心底下卻是十多年的無人管教,肆意生長成了一團扭曲的亂麻。
所以說不論是不是已經到了高三,或者是說高三多麼的人生關鍵方向,考砸了也的確會稍微難過一會兒,也會覺得有那麼些丟臉。
可是骨子裡,她不在乎,她在乎了,也不會有人在乎她。多一個少一個,別人的地球都會照常轉。
很長一段時間後,陸嶼白終於轉回過來頭,目光平靜,盯著晴安看。
晴安開始擺爛,開始想著等會兒陸嶼白跟她談完話後,要回臥室裡去先看看手機,看看那個水晶燈,洗個澡,頭髮也得洗一洗。明天要不要再問柳茹茹要一下雜誌。看看小說還可以轉移一下沒考好的注意力。
“晴安。”陸嶼白忽然開口。
他抬手,指了一下她身後的沙發,
“來,坐。”
“……”
晴安捋了下校服,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
陸嶼白深思熟慮,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張化學的答題卡,沒看卷面,卻抬頭,看著晴安,
“你的學習情況,你們班主任已經跟我說了。”
晴安“嗯”了一聲,低著頭,劉海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