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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走遠,鍾嚴握著筆蓋,拇指在上端摩擦。
是不是太兇,嚇著他了?
時桉按響門鈴時,著實把牛伯下嚇一跳,距他上次過來,還沒半小時。
“怎麼就你一個?”牛伯說。
時桉失魂落魄似的,“就我自己。”
“喘著氣的我這兒可招待不了。”
時桉攥攥拳頭,“牛伯,您能不能收留我一會兒。”
牛伯人領進屋,臉色比之前還白的小醫生,看樣子受了不少委屈。
他沒詳問,從“保險櫃”拿了兩根小雪人。
自己一根,時桉一根。
醫療器械不能亂丟,時桉用鍾嚴塞來的紙包住針管,塞回兜裡。
時桉撕開冰糕袋,牛伯的手機裡傳來歌曲。
“甜蜜蜜,你笑得甜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注1]
時桉:“……”
真不應景。
一首接著一首,時桉默默聽著,基本都是鄧麗君的歌,他姥姥也愛聽。
身體舒服點了,時桉開口,“您在太平間放這些?”
牛伯打著節奏,“怎麼啦,不好聽?”
“這倒沒有。”時桉想著隔壁,“好歹放個安魂曲吧。”
“到殯儀館少不了聽,現在就得放點他們喜歡的。”
時桉:“”
我看是您喜歡吧。
見他狀態好了點,牛伯才問:“被老師罵了?”
時桉咬咬冰糕棍,“您看出來了?”
“你們來實習基本都這點事,生而為人,誰能不犯錯,總會成長的。”牛伯說:“保不準你老師以前還不如你呢!”
雖然時桉感覺可能性很低,但他稍微好受了點。
牛伯好奇,“帶你的老師是誰?”
“鍾嚴。”
“小嚴啊,那更正常了。”牛伯說:“好多孩子到他那,第一天就受不了哇哇哭呢,你很厲害了。”
時桉:“我也剛來第二天。”
“你比他們多一天呢,也沒哇哇哭,已經是非常厲害的娃娃了。”
說法十分牽強,但時桉接受了。
牛伯轉轉眼珠,“不對啊,我記得小嚴一年多不帶實習生了,怎麼突然接了你?”
“我倒黴唄。”
規培群裡說的對,他就是宇宙無敵倒黴蛋。
“咋不往好處想,萬一他覺得你有天賦,器重你呢。”
“牛伯,我謝謝您。”時桉皮笑肉不笑,“您將來不在這兒幹了,可以去說相聲,當捧哏。”
牛伯哈哈笑,“我聽說,小嚴帶過的學生,除了被他嚇沒的,剩下的都老厲害了,全是獨當一面的醫生。”
時桉心裡呵呵,“獨當一面的有幾個,被他嚇沒的又有幾個?”
“沒準你就是獨當一面的那個。”
“不敢。”
時桉只想做個人,好好活著。
“要是還不舒坦,我給你出個招。你去隔壁可勁兒罵他,那涼快又沒人告密,罵一會兒你就冷靜了。”
再大的挫折,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
時桉覺得主意不正常,但他還是去了。裹著牛伯的軍大衣,一去就是倆小時。
罵了個昏天黑地。
爽!
今天的重疾一批接一批,等鍾嚴徹底空閒,已是晚上九點。
他路過三搶救室,裡面沒開燈,角里鑽著個黃色身影,嘴裡嘟囔著病理原則。
鍾嚴站在門口,對著背影說:“心臟驟停的病理生理機制。”
時桉先是一怔,隨後如同條件反射,“最常見為室性快速性心律失常,其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