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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持納妾才匆匆借了贈牡丹的由頭登府。
翁綠萼慢慢拭去手上沾染著的泥土,站直起來,看著一臉不悅的高夫人,微笑道:“素聞范陽盧氏中建有族學,族中子弟皆是遍讀群書,才高八斗。夫人深受范陽盧氏家風薰陶,又何必用一地狹隘之觀念,就斷定雄州無花可開?世間之大,少有人能遍觀其中,只要不做一葉障目的井中蛙就好。”
翁綠萼的話並不客氣,但她姿態柔和謙遜,反倒更叫那番話深深刺進高夫人心中,刺激得她面色青白不定。
范陽盧氏的主母是個表面光的草包,那范陽盧氏數百年來的清流名聲,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
高夫人鐵青著臉:“你這個賤——”
翁綠萼站在原地,腰背挺直如青竹,面對高夫人的怒火,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高夫人,也算是家學淵源。”
那副禮貌微笑中偏又能看出淡淡諷刺的模樣看得高夫人頭腦發脹,她嚯地站起身,拍開黃嬤嬤想要攔下她的手臂,正想上前給翁綠萼一些教訓,卻不料被屋外走進來的一位高挑婦人擒住了手腕。
來人身形高挑,模樣生得很是英氣,又不失女子的秀麗嫵媚。
翁綠萼看著她,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又英俊迫人的側顏,心裡邊兒大致猜出了她的身份——蕭持的胞姐蕭皎。
蕭皎似笑非笑地看向高夫人:“夫人來我蕭府做客,就是這般主客不分,顛倒規矩的嗎?翁氏乃是我蕭府女眷,若有什麼過失,自有我阿孃管教。何時輪得到您操心?”說完,蕭皎鬆開了高夫人的手,上前挽住瑾夫人的手臂,笑吟吟道,“阿孃與我真是心有靈犀,知道我這一路坐在馬車裡枯燥,一回來就能在您這兒看這麼一出好戲,可真是解乏又提神。”
瑾夫人瞪了女兒一眼,又看向氣得臉色難看到人懷疑她下一瞬就會撅過去的高夫人,客氣道:“瞧這事兒鬧得……”
蕭皎那些話聽著刺耳,卻也算給她了個臺階,高夫人口不對心地跟著客套幾句,很快便告辭了。
即將與翁綠萼擦肩而過之前,高夫人眯了眯眼睛,低聲道:“今日是我小瞧你了,也是,一個能捨棄臉面,將蕭持如何在男人堆裡收下你做妾的桃色故事傳得人盡皆知的女人,能是什麼好貨色?”
言語輕鄙,猶如寒針刺入肌體,翁綠萼掩住驚愕,記下此事,略略欠身,行了一個福禮,纖腰曼妙,極為好看。
高夫人沒等到她的回擊,呵了一聲,帶著黃嬤嬤她們疾步出了萬合堂。
直至人走了,一對兒錦衣姐弟才從抄手長廊那邊兒走了過來,徐琛行急得躥進門來,邊跑邊嚷嚷著:“渴死我了!”
“你這潑猴,慌什麼,先來給你舅母請安。”蕭皎拽著衣領子將人拎了過來,徐琛行今年九歲,滿府上只有他和徐愫真兩個孩子,脾氣不算跋扈,只是有幾分令人頭疼的天真。
翁綠萼猜出了來人的身份,見她這樣說,連忙搖了搖頭:“姑奶奶客氣,妾並非……”
她的話被徐琛行口中突然噴出的茶水給打斷。
“舅母?”徐琛行在親孃和姐姐嫌棄的眼神中跳了起來,“舅舅什麼時候娶了這麼一個天仙大美人?!”
瑾夫人忍不住瞪他一眼。
這死孩子,這話說得怎麼好似是奉謙高攀了翁氏女一般!
瑾夫人方才因為翁綠萼言辭得體,沒給高夫人藉機發揮的機會而升起的欣賞在此刻淡了淡,她擺了擺手:“行了,今兒你也受累了,回去吧。”
翁綠萼卻道:“夫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什麼?”
“這株牡丹,若是帶回去精心照顧,還能存活。”翁綠萼垂下眼去,“不知夫人可否能允許我將它帶回芳菲苑?”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