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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吳學研無論是三年五年還是十年,他那雙眼睛一直看著什麼從未離開過那個夢境。
在那片操場上,甘夜看著自己如何跌入他靈魂的深海里,從那之後,便再未能走出來過。
那是一片汪洋大海,裡面充滿了意識的製造物,甘夜看著他總會覺得他和奶奶其實是一樣的人,只是,他用他的意識確定了一個唯物主義的世界,甘夜在他界定的那個世界裡往前走。
離開了原生地之後,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裡,甘夜總覺得是跌入了一個不見底的深淵,可是,方向到底在哪裡?
福建只是一箇中轉站,而耶路撒冷才是終極目標。
當年剛到福建大榕樹那裡,正值八月份站在街口看著人來人往只是奇怪,他們為什麼不覺得熱?明明悶熱異常,太陽還那麼烈?為什麼沒有人抱怨這一切?
後來才知道,他們早已經在經年累月中習慣了這一切。
在河畔吃飯的時候,楊五和幾個工長都在那邊,甘夜、趙公明、舍餘傑坐在那邊看著對面的沙溪河滾滾流淌而過,飯桌上有秋葵、白灼鯽魚、紅菇鴨湯、炒果條、清炒菜心、爆炒螺絲、蘑菇燒雞。
面對著陌生的群體,以及陌生的食物,處在另一個時空裡,陌不相識的人說著顛三倒四的話語,才知道這個世界其實沒什麼無常這一說。
那天吃過飯走路回去,喝多了幾個人唱著歌從街道上走過,總會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在哪兒。
街道上根本沒有人,流浪在世界的外面,這種疏離感讓甘夜覺得人生可以在這兒,可以在那兒,就是不要在老家整日挨母親的罵。
母親和吳學研在一個世界裡,如果,真的走入他的世界,母親第一個罵的就是自己,不用想就知道她會用盡這個世界上最難聽的詞來罵自己,就像是罵一個妓女那樣。
有一次甘夜做夢,夢到自己和一幫女人站在一棟老樓裡面,身穿著豔麗的服裝,對面的女人問甘夜,“我們要逃去哪裡?哪裡才能容納下我們這樣的人?”
“先逃出去再說,那時候自有一片天地。”甘夜鼓動著大家,可是,她們幾乎都呆在原地沒有動,如果不逃出去,一輩子當妓女,就這樣腐爛臭的死在這裡也沒人知道。
甘夜換了一身破舊的衣服,從大樓上踉踉蹌蹌的走下來,走到了樓的背面回頭看那棟樓發現自己無處可去,蹲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是啊,自己這樣的人,到底要去哪裡?還能去哪裡?會有什麼人接納自己?沒有人,沒有未來,只有一死。
醒來之後,自己在大街的八樓,看遠方置身在樓頂根本看不到遠方位置,未來到底在哪裡?好像身處在迷霧之中找不到方向。
怎麼會夢見自己是一個妓女?甘夜起床穿著粉色長袖站在八樓陽臺上,不鏽鋼防盜一根一根遮住了眼前的視線,這個地方根本看不出去未來,底下是人來人往的大街,樓下很多賣吃的走來走去。
這裡的節奏很慢,慢到讓你覺得只剩下了生活。
從大街到市立醫院的路只有三百米,可是,走到那間病房裡卻花了七年的時間。
甘夜時常會覺得自己像一隻貓,以縣城為軸點,不斷地往四周擴散下去。
沙縣、將樂、三明、福州、漳州、泉州、建寧、廈門每一個地方都試圖留下自己的痕跡。
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是有限的,孩子的出生就佔用了三年時間,後續還需要投入十幾年的時間。
醫院的四樓甘夜在生產,那個女人從靈界帶來一個投奔自己的靈魂,以肉身的方式投奔自己,而七樓的甘夜從自我中破殼而出之後,漸漸的走向新生。
那個孩子的誕生,就是一個新的磁場,不斷地紊亂甘夜本身的磁場。
後來,日日抱著她的時候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