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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了抬腳揚塵的村間土路,髒孩兒等一群孩子們和一頭大青牛就來到了村子最偏僻的一處小院內。
這小院雖然簡陋卻不破敗,與村子裡的其他人家比起來,簡直就是豪宅一般,竟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了。
看得出來,這些村裡孩子們對這小院的主人很是尊敬,來到院子門口卻不踏進去,是怕自己腳下鞋底一路帶來的塵土玷染了這裡。
髒孩兒也沒多說什麼,抬著髒兮兮的一雙腳丫就邁了進去,將原本一塵不染的小院踩得全是泥印。
隨著髒孩兒越往裡面走,就能聽見屋子裡面傳來一個老頭痛哭流涕的聲音越發清晰。
髒孩兒對此習以為常,叫了句,“我回來了!”
說罷,屋門開啟,就見一個嘴上無毛的小老頭哭著迎了出來。
“哎呦喂,我的狗蛋誒!你可回來啦!我可差點就見不著你啦……”
這老頭面目精神奕奕,就是說話的聲音有些陰軟,就像提著嗓子在說話一般。
“二愣子你去哪了啊?怎麼今天回來的這麼晚啊……”
他毫不嫌棄髒孩兒渾身的髒臭,一把將其摟在懷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嘟囔著,彷彿真的經歷了什麼生死離別似的。
“你可是不知道啊臭臭,今天見不著你我這個心吶,是撲通撲通跳得發慌啊……”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髒孩兒在老頭的口中就換了三個“名字”,可想而知髒孩的稱號是有多少了。
當然,老頭這種神經質般的狀態也沒能讓髒孩有什麼臉色變化。
髒孩兒撇撇嘴道:“還有窩頭嗎?”
老頭點點頭,“要多少?”
髒孩兒指著外面的孩子們,“一人一個。”
老頭根本沒有正眼去瞧外面那些孩子,而是全心全意地笑看著髒孩兒,連聲道:“好好好,我這就去拿。”
青牛村上上下下沒人知道這一老一小的來歷,只是在這十年來的交流中知道,老頭對髒孩兒是百依百順從不責罰,只要髒孩開了口,老頭就算闖刀山入火海也絕不皺半下眉頭。
可就是有一樣讓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老頭這般疼愛髒孩兒,卻為何要用許多甚至難以啟齒的名字呼喚後者?
而且不光是給髒孩的稱呼髒,就連髒孩兒身上的髒,也好像是老頭這幾年刻意為之的。
別人家孩子若是一整天漫山遍野的瘋跑,弄得渾身泥土,家大人肯定予以責罵教訓。
但老頭卻恰恰相反,他每次見著髒孩兒弄得一身髒回來居然會拍手稱讚,也從不教髒孩兒如何清潔身體或衣物,就任由髒孩兒野蠻生長,明明穿著全村最上檔次的衣服,卻比任何人都像個小叫花子。
而且老頭也從未與髒孩兒以父子相稱,所謂的“老爹”一稱也都是村民們順口叫的,他來到這個村子之後就一直以“鳩佬”自稱,就連髒孩兒學會說話後,也是教他管自己叫做鳩佬。
不一會兒的功夫,鳩佬便捧著一個包裹走出來,招呼著外面已經望眼欲穿的一群孩子們道:“來了來了,分窩頭來!”
鳩佬發話後,孩子們這才魚貫而入爭搶窩頭。
髒孩兒似乎跟同齡孩子們興趣投不到一起,在其他孩子全心全意吃窩頭的時候,他卻指著外面的大青牛,對鳩佬問道:“鳩佬,阿青它今天吃不下東西啊。”
“哦?”鳩佬聞言面色一抖,皺眉問道,“二狗,仔細說說!”
其實鳩佬在見不到髒孩時尋死覓活哭天愴地,是村裡人都熟知的常態,雖然說不知道他這麼做有什麼原因有什麼目的,但也知道他這個人是好開玩笑的,從不擰眉瞪眼,從不會真的因為什麼事而神態凝重的。
此時鳩佬的狀態就連髒孩兒也不曾見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