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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元昊聞言甚覺詫異,不由想到早晨國炳的話,心中暗自思忖:莫非皇后已經知曉禮部請他代替太子預演萬壽節獻酒禮的事,韋氏雖非太子親母,卻自幼放在身邊養育,畢竟母子情深。況且母以子貴,韋氏向來視他為眼中釘,認為他這位大秦國尊貴無比、權勢熏天的怡親王必定心懷鬼胎,對太子虎視眈眈,欲取而代之,所以才想用關閉城門的方法阻止他去禮部參加預演。
想到這裡,武元昊非但沒有心生怨恨,反而長長舒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回府了。麻煩司徒大人轉告禮部尚書國炳大人,本王今日無法履行諾言去禮部……”說到這裡,他止住了,後面的話隱去,並非忌憚司徒南走漏訊息,而是不想節外生枝。
於是未等司徒南迴話,便朝轎外吩咐道“回府!”
湛藍的天空浮著幾朵雲,潔白柔軟,白花花的日頭直射大地。雖未入伏,熱浪已席捲人間。時值正午,朱雀大街上市聲寥落、人流稀少,道路兩旁商鋪開著門,光顧的客人卻鮮少,只有茶館酒肆裡依舊人聲鼎沸,生意興隆。
蕭管家騎著馬,引著怡親王府的儀仗隊緩緩行駛在寬闊平坦的朱雀大街上。炙熱的日頭曬著他黢黑的臉,佈滿魚尾紋的雙眼微微閉著,儘管頭上罩著斗笠,他依然覺得酷熱難耐,時不時回頭望望儀仗隊簇擁的那頂黃緞圍簾轎子,目光謹慎的環顧四周。
行至薦福寺附近,轎內忽然傳來腳踢轎板聲,蕭管家忙命轎伕停下,調轉馬頭來到轎旁,低聲問“主子,怎麼了?”
“回去!”轎內傳來武元昊的聲音。
蕭管家不明就裡,忙下馬,湊到轎簾處,低聲問道“王爺,咱們去哪裡?”
“興慶宮”
大約半個時辰後,興慶宮侍衛千戶金玉郎看到怡親王府的儀仗迤邐行來,心中不由一驚,繼而率守門侍衛穿過護城河橋,迎上前,躬身行禮道“千戶金玉郎率眾侍衛拜見怡親王殿下!”
儀仗隊雁翅般分列兩邊,轎伕們將黃緞圍簾轎子穩穩地停在橋下,蕭管家連忙上前掀開轎簾,武元昊臉上含著笑意走出來。
他雙手反剪,神情優雅,一雙眸子迥然有神,烈日下,依然冷峻深邃。
“金將軍!”
千戶金玉郎從語聲中聽出慍怒,身子猛地一抖,忙上前叩拜。
武元昊斜睨著跪在地上的宮門侍衛,冷聲道“陛下曾賜本王金牌,無論何時可以自由出入宮門。莫非,金將軍也要阻攔本王麼?”
金玉郎神色一震,臉上頓時失了顏色,不過他並非勇猛粗魯之人,從怡親王的話語中捕捉到一絲資訊‘也’……
他跪在地上,心中暗自琢磨,為何王爺會用‘也’字?身後十幾名侍衛郎官,見千戶大人匍匐在地,一動不動,也不敢起身,只是暗自頭環眼色。
“怎麼?”武元昊注視著金玉郎的身上銀光閃閃的盔甲,語帶責備道“這是準備讓本王頂著炎炎烈日,罰站嗎?”
金玉郎聞言倒吸一口冷氣,也未等王爺命令,忙不迭地站起身,恭聲道“末將不敢!王爺,請!”說著雙手極謙恭地向旁邊一讓,眼光向身後下屬一掃,擋在路中間的一眾侍衛紛紛退到兩旁。
武元昊撩起袍角,大步流星向橋上走去,金玉郎緊隨其後,其他侍衛分兩列也跟著上了橋。
眾人剛行至橋中央,武元昊目光向下一掃,只見木板橋下碧水流波,映出藍天白雲和興慶宮角樓的翹角飛簷,愈加顯得莊嚴和沉重。
自隆興六年太祖皇帝禪讓退位後,這位大秦王朝的開國皇帝便遷居至此,過起深居簡出的養老生活。
:()深情王爺之大秦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