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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晨不知道於爺爺要幹什麼,乖乖跟著他,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大概十來分鐘,就到了村委會。
於爺爺對村長說:&ldo;這是住大坡底的小晨,村長你用車把他捎過去吧。&rdo;
向晨注意到於爺爺介紹他的身份時,全村委會的人都朝他這邊看了一眼,眼神中有些閃躲。
村長平日裡也不大幹事,在村民中一直名聲不好,可今天只看了向晨一眼,便放下手上的報紙:&ldo;行,那你跟我來吧。&rdo;
向晨遲疑一下才挪動腳步,什麼也不問,臉色灰青,一路上都低頭看自己的手指。
他處理完母親的後事,就再也沒出現在學校裡了。如今突然拜訪,怨不得於爺爺想多。
&ldo;爺爺你放心,我沒有幹違法亂紀的事。我現在在學習美容美髮技術,&rdo;向晨說著,掏出手機,給於爺爺看相簿,&ldo;這是我們學校,這是我上節課的習作,這是我師傅……&rdo;
向晨吧嗒吧嗒說了一堆,於爺爺才相信他真的沒有惹事。
&ldo;爺爺,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有張圖想找你看一下。&rdo;向晨從揹包中取出地圖,攤開來。
於爺爺把地圖拿遠了,眯縫著眼睛,神色突然興奮起來,站起身來把地圖平鋪在屋角的書桌上,不住地說道:&ldo;有意思,有意思。&rdo;
向晨不知道一個王八圖案到底哪裡有意思,眼神只好往別處瞟。牆上貼滿了於安從小到大獲得的獎狀,從三好學生到進步之星,從優秀班幹部到勞動小能手,是一直很優秀的女孩,她值得更加光明美好的生活。
於爺爺告訴向晨,烏龜輪廓之外的水井是用來得地氣的,於爺爺說了一堆,向晨也只聽懂一句,其他都原樣轉述給角誠意。
二老把家裡好吃的都拿出來招待向晨,於奶奶偷偷抹眼淚,她想孫女了。
於安曾經動過給他們買智慧型手機的念頭,可兩位老人嫌浪費錢,也覺得智慧型手機操作太麻煩,因此他們現在還一直在用翻蓋手機,平時也就打打電話。
向晨覺得於爺爺幫了自己這樣大一個忙,內心過意不去,提議給於安打影片電話跟兩位老人問好,於奶奶一開始說不要:&ldo;那多浪費錢,還是不用了。&rdo;
向晨解釋:&ldo;影片電話不用錢,我有流量。&rdo;
兩位老人雖然還有些猶豫,可向晨已經發起了通話。
二老就並排坐在凳子上,腰桿挺得筆直,還拉拉衣角讓衣服更妥帖。
於安那邊一接起,先驚了,而後高興地喊著&ldo;爺爺奶奶&rdo;。
&ldo;哎,安安!&rdo;於奶奶應了一聲,湊近手機螢幕,側過腦袋跟於爺爺說,&ldo;老頭子你看,真是西洋景一樣。&rdo;
於爺爺大聲問:&ldo;安安,吃了晚飯沒有?你們學堂冷不冷?記得多穿點衣服,可別把你凍感冒了!&rdo;
老人家耳背,說話音量也就高,聽他們一家人隔著螢幕聊天,向晨一笑而後悲傷的情緒湧上心頭,他是個沒有家的人,只能四處流浪,一間小屋,兩個愛他的家人,給晚歸的他留一盞燈,這樣的體驗從來都不屬於他。
結束通話電話,於安一下子百感交集。
施琅的室友下樓去取外賣,回來得時候正跟提著行李箱的於安打了個照面。
室友很驚訝:&ldo;於安,你拿著行李箱是要回家嗎?&rdo;
&ldo;對啊,回家。&rdo;
室友說:&ldo;可我們星期一不是還有課嗎?你家又遠,你回去連一天也呆不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