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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的天空下,宋雲珠拎著又磨了一遍的鐮刀走到麻稈前,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追著蝴蝶跑的李無疾,笑著彎下腰抓住一把麻桿,揚起鐮刀“欻欻(chua)”的割了起來。
一排排的麻稈很快被放倒。
站在桐樹下的李安君忙把想要往路上的李無疾拽住,隨後指著被隨意丟在地面上的麻稈講:“無疾,先不要去追了,咱們去把那些麻稈抱到牛車這邊來。”
李無疾扭頭望著越飛越遠的白蝴蝶撇了撇嘴,有些不情願的跟在李安君背後往地裡走。
小孩子總是對一切事物很好奇,李無疾的目光很快被趴在野草上的螞蚱吸引住,忙弓著身去捉。
可惜螞蚱縱身一跳,不見了蹤影。
李無疾又轉身看到一隻膽大的田鼠在田埂的洞口探頭探腦,嚇得他跳著腳大聲尖叫起來。
田鼠也“嗖”的一下不見了蹤影。
“無疾,怎麼了?”正蹲在地上往懷裡拾麻稈的李安君急忙大聲問。
李無疾匆忙跑了過去,把臉埋在李安君的後背上,低聲回答:“姑姑,有鼠。”
“不怕,不怕,它不會再出來了。”李安君轉身摟住李無疾柔聲安慰,伸手撫了撫他緊皺的眉頭。
心口噗通直跳的李無疾不敢再三心二意,步步緊跟著李安君,在牛車和田地間來回往返,倆人一點一點的把地裡的麻稈挪到了牛車旁。
雖然地裡有風,可頂著太陽幹活的眾人很快變得汗流浹背。
渾身是汗的許山想把外衣脫掉,在扯掉腰間的布帶後,在被右邊的楊花睨一眼後,只得重新穿好。
待到三個婦人把麻籽摘完,腰疼的宋雲珠咬著牙直起腰身,高聲吩咐眾人原地休息,想喝水的就去喝水,想方便的就找個隱蔽的地方去方便。
抬著袖子擦汗的宋雲珠和一旁的許萱相互攙扶著回到了地頭,倆人癱坐在桐樹下接過李安君遞過來的水碗一飲而盡。
李安容和許家三人也跟了過來,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想說。
待大家輪流喝完水,宋雲珠望著堆的比牛車還要高的麻稈,讓許子、許山和李安容留在地頭捆綁麻稈,然後拉回五井裡放到西土牆那邊的壕溝裡去。
那是李家和李充、李責三家常年用來漚麻的地方,李充和李責按照五井裡約定成俗的規矩,已經在西壕溝那邊埋了兩根木樁,表示兩根木樁之間的位置,他們三家已經佔住了。
許山瞥了一眼麻稈堆,站起身望了一眼麻田嘟囔著問:“雲珠女侄,你說的給我們的一畝麻?”
“叔父放心吧,我會給你們留一畝的,你們是現在要,還是最後要?”宋雲珠揉著痠疼的胳膊問。
許山聽後,用手指捏了捏想要揚起的嘴角回答:“我…”
“雲珠,我們最後再要,你給我們留一畝就行,我們自己割,自己拉,不用麻煩你們。”楊花打斷許山的話回答,說完後還不忘狠狠瞪了許山一眼。
想要冬天裡有厚冬衣穿的許山識趣的把頭扭到一旁,無聲的張著嘴把楊花和不說話的許子罵了一遍。
宋雲珠聽後看了眼許萱,許萱拔了根雜草揪著上面的葉子對楊花說:“行,那就最後給你們留一畝,你們割完後可以去我家借板車,總比揹著快。阿母,你會漚麻嗎?”
“看你說的,我怎麼不會?不然他們兩個早被凍死了,你出生那一年,咱們家還種過麻呢。許子昨天對我說了以後,我們倆可是摸著黑去埋了樹枝,不然連漚麻的溝都沒有,什麼都指望不上你阿翁。”楊花埋怨般順道把許山說了一通,她現在想的十分明白,如果她和許子想要活下去,根本指望不上許山,只能依靠許萱。
許山聞言狠狠踢了一腳地面,揚起的乾土落了楊花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