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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宇文驍夜宿姚珂媛房內的訊息就在督軍府邸傳遍了,安尋菲氣的將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全部一股腦的掃落到了地上,那些昂貴的舶來品發出乒乒乓乓的脆響,她猶不解氣,又抓起床頭櫃上的一枚半圓形的翡翠月石,就要往窗外扔去。
貼身侍女趙翠見狀嚇得臉色發白,忙上前抓住她的手,急聲道:“三姨太,使不得!使不得啊!”
安尋菲正好有氣沒處撒,一把將她推了開來,隨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啪”地一聲,又脆又響:“你這個死丫頭,連你也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是不是?”她一邊說一邊狠狠地在趙翠身上一通亂掐,“使不得?你倒是給我說說看,我怎麼就使不得了?在這督軍府,我好歹也是宇文驍的三姨太,怎麼連處置自己物件的權利都沒有了?要你這個死丫頭來管我?”
安尋菲喜怒無常的脾性趙翠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她沒想到會惹火上身,雖然身上被她掐的劇痛難忍,可是也不敢大聲聲張,“三姨太,你誤會我了!就是借我十個膽我也萬萬不敢欺負你呀?”她一邊哭一邊往旁邊縮去,以躲避安尋菲沒頭沒腦的招呼,“我只是覺得這翡翠月石是督軍給你的信物,代表的是你在督軍府的地位,為了你自己個兒,萬不可隨意處置呀!”
安尋菲這才停了手,把那翡翠月石拿在手裡把玩,仔細地瞧著,雖然心頭憤恨,卻也不敢造次,把翡翠月石放了回去,瞧著淚痕未乾立在一旁的趙翠,隨手扔了一塊毛巾給她:“把眼淚給我擦擦,別讓旁人看了去,不然還以為我怎麼你了!”
趙翠接過毛巾,胡亂在臉上擦了擦,抽抽噎噎地蹲下身去收拾地上那些被安尋菲打爛的胭脂水粉。
此時晨光熹微,陽光透過窗欞折射進來,灑滿了整間房子,絲絲縷縷撲灑在了床上,那金色的被單跳躍著光的因子,仔細瞧去,倒像是有光的音符在舞動。安尋菲瞧著那些光線,心頭煩躁不已,她不知道這煩躁所為何來,她感到有一股無名火鬱結在胸口,驅之不去。
她是孤兒,父母的樣子在她腦海裡是模糊一片,自小便是跟著叔叔嬸嬸一起生活,而叔嬸家裡又有四個孩子,加上她,一家人的日子實在是艱難,可是再艱難,叔叔對她卻是百般疼愛,他自己四個孩子有的從不會少她一份。
可是,即便這樣,她卻還是受盡人間冷暖,只因為嬸嬸視她如眼中釘肉中刺。嬸嬸在家裡向來是說一不二,叔叔雖然貴為男人,在她面前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更遑論為她出頭了。
等到她長到十來歲的時候,嬸嬸不顧叔叔的反對將她送進了戲班,美其名曰是為了她的將來,實則她知道,戲班每個月會給嬸嬸幾兩銀子。
初進戲班的時候,嬸嬸曾經一再地告誡她,讓她好好學戲,有朝一日成角兒,到那時候,吃香的喝辣的就有得她去。
可是,儘管她再怎麼努力,她終究是與角兒無緣,先是有阮靈慧,後來有姚珂媛!
她每每想到姚珂媛,心頭就恨的牙癢癢!她比她晚進戲班,剛來那時候,骨瘦嶙峋,一副病殃殃的樣子,在戲班裡毫不起眼,偶爾跑跑龍套。哪曾想,就這樣一個人,卻突然就火了,而且比阮靈慧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倒也罷了,就連督軍府的嫡公子對她都是那樣死心塌地、神魂顛倒!
她憑什麼?
就憑她那副狐媚樣?
她自認為自己也長的不差,可是宇文驍卻從來連正眼都不曾瞧她一眼!
後來,他們兩個決裂,她看著他們兩個鬧的那樣僵,她心頭暗暗高興,她以為沒有了姚珂媛,她安尋菲自然能進得督軍府的大門。不料宇文驍轉身娶了竇氏織錦的千金,接著又娶了一房姨太太。
後來的後來,她也終於成為了督軍府嫡公子的三姨太。
可是,她還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