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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大酒店門口,大家像打了一個大勝仗興奮不已,靠群眾的力量把官員拉下馬,這事成就感十足,什麼邪不壓正、撥雲見日云云一股腦的吹,興奮的像打了雞血。
阿呆苦笑,世人真的好騙,他們不知道的是新聞聯播裡那些所謂的撥亂反正也只是利益博弈的結果,與他們口中的邪不壓正沒半毛錢關係,比如大肆宣揚的粵東官場,世人只知道多少貪官被拉下馬,罪行罄竹難書,卻不知道為此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死了多少人,沒有小白龍人馬的浴血搏殺、沒有沐青山背水一戰、沒有張睿軒暗中發力,那些為禍一方的官老爺只怕還能高枕無憂十幾年,但即便如此,過程仍舊驚心動魄。
普通大眾不缺憤世嫉俗的心,缺的是認知與蒼白無助的能力。
陸濤被帶走,前一刻趾高氣揚,後一刻垂頭喪氣,令人不由嘆息:人生的際遇變幻莫測,惹到玫瑰算他倒黴,但又有多少執法者幹著比他骯髒百倍的勾當,卻仍高枕無憂?這便是人人攀附富貴的原因,身處巨輪便能風雨不倒。
人間魑魅魍魎莫過如此。
……
“嗨、傻子、乾的漂亮。”玫瑰望著的阿呆,眼中閃爍興奮,仿若又回到一塊算計陶湖時並肩作戰的情形。
漂亮個毛啊,還不是你演的好?阿呆拋開思緒,道:“不是你從頭到尾算計的嗎?跟我有毛的關係?”
他這句話說的對,但不中聽,玫瑰眼睛眯出危險的弧度,緩緩逼近道:“傻子,你是在誇我嗎?”
這妞越來越邪乎,阿呆乾笑兩聲,心裡在琢磨要不要跑路的問題,早晚是一刀,幹了!他張張嘴剛要說什麼,便見玫瑰惆悵一嘆,道:“傻子,陪我走走吧。”
我能說不行嗎?阿呆屁顛屁顛跟在她身後,兩人迎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路看著這座金錢味十足的大都市,四周一派欣欣向榮,大街小巷衣裝革履,談論的都是股市、商機、小手指一動幾個億之類高大尚的話題,像阿呆這樣一身保安服仿若與這個城市格格不入。
儘管他們的西服被洗出了褶子,但不妨礙把牛吹上天的激昂。阿呆東瞅西望啞然失笑,參與幾個億專案的人會穿兩個色兒的襪子?這是要引領時尚嗎?
這些個飄在半空不肯著地的追夢人啊,光鮮的外表下是好高騖遠的寒酸,他們寧可喝白水也不肯做底層工作,泛泛而談的語言中透露著空洞的蒼白。
阿呆敢打賭,他如果告訴這些人你應該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從白開水變成饅頭再變成包子才是正確的途徑,別人一定噴一臉口水,說他胸無大志。
這是眾人皆醉的時代,這是人云亦云的時代,這是一個悲哀的時代,這個時代的浮誇在於你每天喝著白開水卻有著一夜暴富的夢想,併為此深信不疑。
向錢看、向錢看、永遠都是向錢看,龍國有多少底蘊能承受被金錢所扭曲的價值觀?小學生學知識為的是以後找好工作掙大錢,老師著重對待的永遠是尖子生,職場考驗的是阿諛奉承的能力,成年人的世界只有舉債累累的房與車,人心如無根浮萍飄蕩,再難被那厚重的土壤滋潤。
阿呆嘆口氣,頓覺意興闌珊。此刻兩人正走在江邊大橋,他手扶欄杆,眺望遠方滾滾江水,身形蕭條,玫瑰察覺有異,回頭道:“傻子,你怎麼了?”
阿呆默然不語,這一刻孤兒院奶奶的含辛茹苦、老頭子的悉心教導、為國而戰的不屈、前塵種種,如奔流的江水,波濤澎湃,他意難平。
玫瑰走近,與他共同觀望翻滾不息的江濤,良久,她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有種可笑的感覺,你就像一本書,非閱盡繁華的人不可讀,現在看來還是我膚淺了,你心裡裝的波濤洶湧的湖海。”
“湖海?”阿呆輕嗤一聲,有自嘲、有無奈,更有被命運齒輪所碾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