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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朝廷的驛站越來越少,相距也越來越遠,一天走下來未必能遇到一處,與靠近京城天天人來客往的比,冷清得跟野廟似的。
這一日,五月二十二,從家中出來十多天的時候,總算進入到黔州府北邊的第一縣,望黔縣。
他感覺好像從長沙府出來之後便開始一路爬坡過來,丘陵愈發多了起來,風颼颼的,五六月份的天氣跟秋天一樣涼。
到了黃昏時分,沈持主僕來到了縣中的望黔驛站,驛丞——當朝管驛站的吏,隋汀熱情地接待了他們。沈持問他這幾日有沒有工部礦物司的人員來過,他搖搖頭說沒有。
“算著是要比咱們晚十來天的,”趙蟾桂說道:“他們從京城南下來黔州府還得路過秦州府呢。”
同樣五月初八啟程上路,工部的大人們最早也要月底才能趕到這裡來。
“嗯,”沈持道:“算著是這樣的。”
這裡吃的飯菜已經開始有黔地特色,晚飯時上來一盆涼拌嫩魚腥草,當地人叫折耳根,散發著濃郁的魚腥味、泥土味和草味的混合出來的氣味,有種不羈的奇特的野性。
趙蟾桂聞著味兒已經開始捏鼻子了。
沈持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吃吧,咱們到了南地要入鄉隨俗,這才清熱解毒,吃能很好適應這裡的氣候。”
他難得婆媽一回。
趙蟾桂聽勸吃了兩口。
沈持吃了小半碗,入夜,他拿著羊皮地圖來看,工部的硃砂礦位於黔州府東部的樊武縣境內,這個西接銅仁縣,南鄰安遠縣——據說武信侯府的史家軍邊駐守在這裡。
他細細瀏覽了一遍安遠縣的地圖。
銅仁。
而後,沈持的視線落在這兩個字上,這兒不是後世界上最大的硃砂礦區所在地嗎?但據說天然的硃砂產量極少,用的都是人工合成的辰砂了。
望黔縣距離樊武縣有二百多里地,按照他的腳程,後日當能到。
睡覺前沈持又用熱水燙了腳才就寢。又把離京時李頤送的香囊放在枕頭下面枕著,生怕染上溼氣瘴氣。
可到了半夜,他輾轉反側睡不著,總覺得有些頭暈發虛,他以為是趕路太累了歇一歇就好,但躺著躺著他卻渾身發冷起了低燒,病了。
而趙蟾桂也身體不適,在他隔壁房中又嘔又吐,弄出很大的動靜。
沈持強撐著去給趙蟾桂送了個香囊:“你拿這個捂住口鼻,試試還吐不吐,還吐的話問問隋大人是怎麼回事。”
他們隨身也帶了一些藥丸,可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吃錯了東西,不敢隨便亂服藥。
驛丞隋汀聽見了過來說道:“沈大人是北地人,多數進了黔州府都要鬧肚子,無法,這地方山林茂盛,溼瘴太多了。”
他看了看沈持帶的丸藥,搖搖頭:“還是明日請當地的郎中看看吧。”
沈持這會兒又是一陣難受,他面色慘白,出門俯在地上吐起來,極度的不適中,他想:才剛進黔地瘴氣
難喝了,他幾乎以為出現了幻覺,穿成了武大郎被潘金蓮摁著灌毒~藥,邊灌邊說“大郎該喝藥了”……他吐了灌,灌了吐,到黎明時分才不吐了,而後沉沉睡去,一覺醒來,咦,高熱退了頭也不痛了。
沈持睜開眼,看見趙蟾桂趴在他床邊睡著,頭髮亂糟糟的,臉黃巴巴的,看來守了他一整夜。
“趙大哥?”他輕聲喚著。
趙蟾桂一下子轉醒:“大人……你,你醒了?”他伸手摸摸沈持的額頭,拔高了聲音:“哎呀,退燒了,退燒了……”
這都第六天了,再不退燒人要燒出個好歹來。
沈持:“趙大哥,今兒初幾了?”
“大人,這都五月二十九日了,”趙蟾桂說道:“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