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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科狀元回鄉省親,一路由禮部官員帶著“狀元及第”的匾額、黃榜隨行,每行至驛站——供官員途中食宿或是換馬等的地方,當地官吏得知都要去朝賀,因奉有天子欽點狀元的聖旨,不管什麼官員一律要跪迎,之後換一匹馬去往下一驛站。
朝廷的驛站以京城為中心向四面輻射開來,十里一驛站,越靠近京城,驛站之間的距離越短,門前栽的花木越多,馬兒養的越肥壯,跑起來越快。
四月二十九日,這天晴,微風,回鄉省親的新科狀元郎沈持一行人行至出了京城後的第一省,通州府城,彼時,暮春的天陽掛在高高的天上,當地的官員、士子和百姓早已等候在他要下榻的三岔驛門前,爭相一睹少年狀元郎的風采。
通州府知府週六河帶著府衙一眾官吏前來迎接,他生得面白少須,長相在中年男子中算是俊美的,一身緋色官袍,家世不俗,卻於矜貴之中透出一股貪婪的氣息來,叫人看了霎時生出罵一句“呸,狗官”的衝動來。
趙蟾桂在遠遠看見通州府知府的車駕過來時就低聲跟沈持說道:“大人,那個與蟊賊勾結搶過往舉子的臭知府來了。”
沈持“哦”了聲,款款下馬。
“恭賀沈大人大魁天下,”週六河上前恭敬地對著黃榜跪拜:“衣錦還鄉。”
“周大人,多謝,”沈持慢慢還禮,他口中開始掉書袋子:“一進通州府便覺‘皇恩浩蕩江河闊,聖德照回日月高1’啊……”他一字一字拖著長音,用廢話文學大談特談忠君、為臣之道,沒完沒了。
叫週六河跪在黃榜前的時間真不短。
他身後跟著的趙蟾桂一撇嘴,想笑不敢笑,心道:我家大人去年進京趕考時,在你的治下險些遭了賊,沒想到吧你也有今日。
跪在地上的週六河:哎呀,新科狀元郎怎麼這麼囉嗦,這不就一大書呆子嗎。皇帝昏頭了吧,點這麼個迂腐之人來當狀元。
不是,年初他赴京趕考的時候沒從通州府過嗎?那幫蟊賊是怎麼辦事的,怎麼就沒給他禿嚕精光讓他進不了京考不了春闈呢。
真是一群廢物啊。
沈持弔書袋子吊得口乾舌燥,他假惺惺地說道:“周大人,下官還有三兩句話要說……”
週六河陪著笑臉:“沈大人請講。”
他足足說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終於說完了話,請週六河起來,一行人進了三岔驛站。
趙蟾桂:“……”
這要是傳出去讓沈持那群最毒的摯友知道,還不得說他下河洗個澡,全京城的人今年都能喝上龍井茶,那可是上好的綠茶味兒啊,嘖嘖。
這是出京的第一驛,也是進京的最後一驛,叫三岔驛,青磚黛瓦、三重飛簷,前面的牌樓上懸掛著“置郵傳命”四個大字,後面是一處合圍式建築,裡面有供宦海北來南去的官員或者文人墨客們食宿的地方。
沈持一行人選了二進院住進去。
風中飄來柴草的氣息,城裡人家正在燒
酒樓設下筵席,要為沈持接風洗塵。沈持拱手說道:“韓大人,君恩眷顧,下官此次有幸摘得魁首,自當常思微時事,不敢貪奢華講排場,如今一路走來浪費頗多財力,下官十分慚愧,還請大人萬不要再開筵席,咱們能相聚說幾句話就好。”
說什麼也不肯在省城多停留。
韓其光只好送他出城,望著新科狀元一行人走遠,他對身邊的官員道:此子少年得志卻不忘本心,將來必成大器。
沈持在馬上鼻子癢癢想打噴嚏:……
路上,趙蟾桂說道:“今日迎大人回鄉的官吏中,有一人鬼鬼祟祟的,不知是不是大人有過節?”
沈持:“我看見了趙大哥,同知許大人。”
當年佔了他團滅獻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