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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的南宮嫻沉默了下來,朱唇輕抿,似是欲言又止。
她確實有著無言說的苦衷,但她也確實對瑤卿有愧。
作為南宮家的長女,南宮嫻自幼便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她的父親南宮靖乃是中律司之主,權傾朝野;她的姑母南宮頌是大陳唯一一位異姓王,地位尊崇無比。
在外人看來,她似乎擁有著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一生都無需看人臉色行事。
可只有生在南宮家的人知曉,這看似光鮮亮麗的生活背後隱藏著多少身不由己。
上京城的城樓高聳如山,城牆院落幽深似海,就連那冬日裡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也顯得愈發厚實沉重。
繁華表象之下,是無數看不見的規矩和束縛緊緊纏繞著她。
爹爹常對她說:“身為女子,應當賢良淑德、溫柔嫻雅,方能不失大家閨秀之風。”
阿孃也總是告誡她:“言行需謹慎,舉止要得體,切不可有絲毫越矩之舉。”
而姑母更是要求她不僅要能文善武,還要懂得藏拙避短,以免遭人嫉恨。
於是,南宮嫻便沿著他們精心鋪設好的道路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這條路上倒也並非全然孤寂無依,她身側始終有一個身影默默相伴——南宮容若。
南宮容若是南宮頌唯一的女兒,翊王之位也理應傳給她來坐。
可念其性格較為柔弱,南宮家族一致認為不應該將爵位傳予她。
南宮頌也曾直言不諱地表示,容若性子實在太過軟弱,難當大任。
但南宮嫻卻從不這樣認為,在她眼中,容若分明比任何人都要堅韌勇敢。
只是家族中的長輩們以愛之名,親手摺斷了她的傲骨,將她困在了華麗的牢籠之中,迫使她成為一隻溫順聽話的金絲雀。
十八歲那年,她離開了翊王府,接了中律司的任務,離開了上京。
也是在那一年,她遇到了瑤卿,那人扯斷了她身上的枷鎖,讓她知道這世上原來還有另一種活法。
瑤卿與那些在上京城中被禮教規矩重重束縛著的名門貴女們截然不同。
她是自由的,是熱烈的,像極了太陽。
她喜歡跟那人待在一處,二人幾乎形影不離。
有一日,在去中律司領賞的時候遇到了江挽,只見瑤卿興高采烈的跑過去同那人說些什麼。
看著瑤卿與江挽談笑風生的模樣,南宮嫻起初並未太過在意,畢竟人家才是一個門派的,關係融洽也是再正常不過之事。
況且,江挽與瑤卿相識已久,兩人之間自然是無話不談。
只是瑤卿望向那人的眼神,以及談話時的神態,過於溫柔。
她不由自主地緊緊盯著眼前那兩個相談甚歡的身影,眉頭漸漸皺起,胸口更是莫名地感到一陣沉悶。
儘管明知對方同為女子,但她內心深處的那份焦躁與不安卻是愈發難以抑制。
她逼迫自己重新審視同瑤卿之間的關係,她發現瑤卿給她的感覺並非是閨中密友那般。
因為在瑤卿不經意間靠近她時,她的心總是會不自覺的加快跳動。
這種感覺是她從未有過的。
往日無論同容若再怎麼親密無間,她也始終心如止水,沒有一絲波瀾。
她想,她大抵明白了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她想,她毫無疑問是喜歡瑤卿的。
她心急如焚地想讓那個人洞察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和情感,但同時又心生愜意,唯恐那個人知曉之後會對她產生厭惡之情。
她一邊享受著瑤卿無微不至的關懷,貪婪地汲取著這份溫暖;一邊又深深地鄙夷著自己那無比自私的內心,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