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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世宣起初確實有誘導趙紫芮的嫌疑,但在得知孫玉州是他的孩子以後,就已經收起了利用趙紫芮的念頭,甚至多次讓趙紫芮帶著孩子離開孫府。
可趙紫芮總是不願意。
她喜歡的少年郎是豔陽天坐在樹下看書的人;是下雨時紅著臉替她撐傘的人;也是說等以後考取功名就娶她的人;但絕對不是如今被仇恨遮蔽了雙眼的人。
她可以跟他談情說愛、風花雪月;也可以為他事事謀劃、殫精竭慮,但絕對不會為了現在的他而放棄孫府的榮華富貴去過苦日子。
她可以接受旁人的指指點點,但玉州不可以,玉州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我不知道江公子所說的迎姍是誰,不過你身上的傀儡術我倒略知一二。”
胡世宣又吃力地坐了回去,方才那一下已經耗光了他最後的力氣,現在大仇得報,一直撐著他的那口氣兒也就散了。
“講。”
“想必你自己應該也能夠察覺到,纏繞在你身上的這些絲線與其他普通材質的絲線截然不同。那麼想要將其解除,自然也就不能採用尋常的方法來處理。”
“方才你既已提到了玉州,那事已至此,我覺得也沒有必要繼續對你隱瞞什麼。左右我已時日無多,但是玉州年紀尚小!他不該也不能被牽扯進我們這一代人的恩怨當中。”
胡世宣緩緩說道,邊說邊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那一棵老枯樹。
當年,他的雙親都還健在的時候,這棵樹可是枝繁葉茂、鬱郁蒼蒼的,然而現在,卻變得如此毫無生機、死氣沉沉。
“其實,緊緊纏住你身軀的不是什麼絲線,而是孟春的青絲。像她那樣的女子,怎麼可能心中沒有絲毫怨恨?至於青絲的另外一端,十有八九就藏在那個代表她的木偶軀體之內。”
說完這番話後,他彷彿突然間恍然大悟。
他好像明白了孟春當時為什麼會露出那種笑容,以及她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舉動。
或許對於孟春而言,能夠死在他的手中,是得償所願。
她一方面放心不下自己年幼的女兒和無情的丈夫,一方面卻又無法直面內心對胡家的愧疚和虧欠。
所以,當她看到趙紫芮同胡世宣在一起的時候,她頓時就明白了,原來胡世宣早就已經對孫時權下手了。
那麼,她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等待著,等著胡世宣上門來找她們一家三口索命。
於她而言,那不是死,而是解脫,是償還。
好在,她的玉珍已經年過十六,也算是到了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年紀。
回想起來,她好像就是在十六歲的那一年,嫁給了那個一無所有的孫時權。
胡世宣沒有直接告訴江洵,迎姍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一來是全了二人之間最後那點師徒情誼,二來是他真的不知道迎姍具體藏在何處,畢竟那姑娘總是神出鬼沒的。
在胡世宣提到木偶之時,江洵將它拿了出來,其實從外觀上來看,這和尋常木偶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可若是提到頭髮……
這隻偶頭上所植入的髮絲,摸上去的確與真人的頭髮有著幾分相似之處。
但這隻木偶早在孟春還在世時便已雕琢完工,因此,從前後邏輯上來說,應該不可能存在後續再新增頭髮這一情況。
正當他深思之際,原本靜謐無聲的房間內突然傳來一陣女子輕柔的低笑之聲。
只見江洵手中緊握著的木偶,像是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一般,瞬間飛離而去,而後穩穩地落入正站立於窗外的迎姍手中。
迎姍面帶微笑,輕輕晃動著手中的木偶,朝著江洵打起招呼:“好久不見呀,小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