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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幾年沒有提筆寫出什麼東西了,先是孩子考上大學遠離我身邊,再是孩子上了不是自己心儀而作為家長的我自認為前途遠大光明的強迫她、而她並喜歡也不擅長專業的大學的各種不適應,跟我擰巴了兩年之久的一地雞毛。
我們作為“過來人”,總是覺得世事我們都親歷了,我更加覺著自己還是一個思考者,為了在如此競爭激烈,卻無父輩所依靠的社會環境下當然是看得見的未來更好一些,就忽略了孩子的喜好而做主給她安排了未來,看到她為之帶來的不開心和苦惱,我才意識到我可能錯了。畢竟,人這一生,苦樂由心,不是你看著光鮮的未來才是好的!也不再是我們這一代人當時的境遇——為了溫飽五斗米折腰的光景了。
可是,事已至此,好在孩子慢慢適應,也諒解了媽媽的良苦用心,算是走過了這一坎坷。
接下來便是我幾乎沒來得及喘一口氣父親便腦出血生命垂危。
一直在父母羽翼保護下生存在塞北農村的兄長一籌莫展,妹妹電話裡泣不成聲那是我剛剛把孩子送進大學、南寧還沒正式入冬的一個細雨濛濛的清晨,我在小雨裡走著,接到了妹妹的電話,天是陰冷的,牛毛一樣的細雨絲絲入土,我淡藍色大衣上掛滿細小而清亮的水珠,我沒有打傘,走在其中
腦子像被地雷轟了一樣,一剎那一片空白,甚至聽不懂電話裡妹妹的話,待我緩過神兒來,才明白我又要用我這並不強壯的臂膀擔起父親的生命了。
能幹的母親業已年老,兄妹留在塞北的鄉下,連個遠門都沒有出過,經濟收入更加有限,還要撫育他們的孩子,這副重擔只有我也必須我來承擔,無論在精神上還是經濟上只有我也必須是我來承擔。
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師曾經在先生離去時跟我說過一句話:經歷了生死,你往後的人生再也沒有可以壓倒你的艱難。可是,這一次,我有一次直面生死。小腦出血!我慶幸的事父親小腦出血,而非腦幹出血,出血量5毫升左右邊停止出血。這給我爭取到醫治他的機會。
接下來便是萬里奔波,來不及喘口氣,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親,甚至來不及有情緒的波動,強壓著不時而來的心絞痛,強頂著昏昏沉沉的腦殼,和主治大夫商量治療措施,72小時的黃金救治期和危險期,幾乎沒閤眼地盯著各種儀器的指標資料,淚眼模糊的兄妹也在一旁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在我單薄的肩膀。
家裡的母親不知道怎樣的心焦,我還得電話回去簡單解釋、安慰。
一個星期後,到了大年前夕,孩子放寒假回到南寧,一個人在家,我實在放心不下,看看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的父親,噙著淚返回南寧。每天的心都是焦慮、擔憂的,好不容易熬到孩子開學。父親也輾轉了幾個醫院,病情並未好轉,即使兄妹精心護理也為有絲毫補益,我又一次返回家鄉,心裡已經有了承受父親離去的準備。
我更心疼的是這樣的難受,父親的神志一直清醒,他明明白白承受著病痛折磨,幾乎粒米不進,吐到把膽汁都吐光了的境地。幾次病危後,父親不想客死他鄉,我們兄妹幾經商量,要求醫院派120把父親送回到家,便是“放棄治療”了。我心裡的痛並沒有“經歷了生死”之後的看淡和看開,我仍然痛到不能呼吸
回到家,我仍然不想放棄,在鄉下赤腳醫生的協助下,我們再商量著各種治療方案,鼻飼管裡是我想盡辦法打成糊狀的各種營養物,20毫升20毫升打進去,趁著父親睡著時候悄悄打進去,不過幾分鐘,他就會吐得天翻地覆,母親看著父親遭罪不想我再如此堅持,父親也一再表示不想有東西到胃裡,實在太受罪了。
我也想到,臨床時期看著受罪的病人,曾經無數次想勸慰那些幾乎沒有希望的病人家屬放棄治療,到了我自己,我怎麼都不能放棄!看著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