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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及時制止,太子恐怕真的危在旦夕。
“汪汪汪!”
一個沒留神,那小黃狗就跳出了他的懷,奔到門外呲著小乳牙哼哼唧唧地狂吠起來。
簡寧怕他衝撞了什麼兵卒,被一腳踩死了,忙起身追出去攔,剛跨出屋門,不料迎面撞上一身鎧甲,撞得他頭暈眼花,當即感覺自己的腦門頂起個大鼓包。
“抱歉……”簡寧捂著額頭道:“草民並非有意冒犯軍爺……”
他方才說完,整個人就撞在一塊堅硬又帶著一絲柔軟的地方。
沒反應過來的簡寧懵了,那熟悉的蘭花香氣中混合著血腥氣,分不清哪種氣味更濃重。
簡寧低頭看到一抹袍擺,目光自下而上,存存略過那輕揚的玄色披風,腰甲,護臂,直至落到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臉龐上,三年未見,簡寧瞳孔皺縮,幾乎嚇了一跳。
晨曦將明,雲瀾舟身披銀色鎧甲,帶著滿身肅殺站在淡淡的日光下,連日奔忙的疲憊剎那消歇,他的模樣早已在無數戰役和繁事中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稚嫩,輪廓分明,五官冷厲俊美,鼻尖劃過一滴霜露,他也顧不上擦去,幽深暗淡的桃花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眸中映著從鬱郁黑暗中升起的一點光亮,直刺入了簡寧的胸口。
簡寧愣在原地,許久都回不過神,呼吸和心跳都暫時停止了,身側冬風陣陣,他的手心卻逐漸暖和起來。
只有腦袋被突然重逢的熱火燒乾,空蕩蕩的,小院寂靜,他本應該什麼也聽不見,幾息後他耳畔卻迴響著兩道猛烈的心跳聲,如雷灌耳。
他的眼中閃過了無數個過往的雲瀾舟,疊影重重,眼花繚亂,他想伸手把每一個都抓住,徒勞的握緊了雙拳,那種無能為力的奢望讓他在相遇的片刻露出了一個苦笑。
要是可以的話,他也想陪著雲瀾舟一步步走過來,自愧和自責翻湧著不肯罷休,要是當年他不去做什麼仙師,是不是也不會招致殺身之禍。
是不是也不會讓雲瀾舟自己一個人,面對戰火的磋磨和失親的仇恨。
雲瀾舟的目光有著無可救藥的固執,彷彿一把無聲的闇火,膽怯地燒出個火星,害怕將自己眼前如真似幻的人燒沒了,很快,火勢瘋長,卻剋制地將其燒出了一片含情的溫存。
他唇畔開合數次,最終一個字都說不出,百般滋味在他心間打轉,卻在觸碰到簡寧臉頰的一瞬,心口陡然一窒。
簡寧卻讀懂了他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兇險與磨難,不甘與怨憤,狠辣與柔軟。
無關風月,簡寧心有所覺地上前一步,用力地、幾乎是撞上去地抱住了他,隔著十幾年的歲月,抱住了那個留在廢殿中無助等死的孩童。
雲瀾舟恍惚著抬起手,抓住了簡寧後背的衣服,漸漸五指收緊,堪稱貪婪地將人往懷中送去。
胸口相貼,簡寧在頗為窒息的懷抱中尋到了最親密、最踏實的安全感。
一瞬中,他穿過了寥無人煙的亂葬崗、搖搖欲墜的景陽宮廢殿、貴不可言的寶剎仙台,穿過了形單影隻、不瞑慘死,也穿過了意氣風發、愛憎嗔痴那數萬萬個回首的瞬間。
他自隻言片語中來,又自鮮血淋漓中去,在世間艱難踩出的幾個腳印,已是千方百計、竭盡所能留下的一縷不足為外人道的生機。
樹影猶春,池光未寒,簡寧嗅到那帶著絲絲血氣的蘭花香,清極舒和,他抱著雲瀾舟,也抱著落入凡塵的一捧曜靈舒光。
王府正院比偏院大不了多少,進了寢殿後,簡寧四處望了望,看得出來這是個臨時居所,只是一切陳設都與曾經的景陽宮頗為相似,雲瀾舟想家了吧,不是想念皇宮,是想念過去有親朋在側的時光。
簡寧坐在羅漢床的一側,窗欞半開,日光熹微,屋中暖爐燒得很旺,甫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