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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日照雲搖。
晨光熹微入牗,姜亦瑾悠悠轉醒,喚錦繡等人盥洗媣妝,以湯靧面。明豔動人,金瓚玉珥。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懶妝斜立澹春姿。她向來是不喜濃妝豔抹,如此也是姣好容顏。
不出姜亦瑾所料,皇帝果然派人前來宣旨了,還好他們有所準備。說要姜家女兒前去侍疾,未必就要姜亦瑾,畢竟沒有點名道姓,那就還有轉變餘地。
姜亦瑾隨眾人一同在大廳接旨,聖旨最終交到了姜培手中,站出來要隨皇帝跟前紅人一同離開的正是姜亦歡。
“不曾想竟然是劉公公親自前來宣旨,姜某真是榮幸之至啊!”姜培接了聖旨遞給府丁拿去供奉,看著劉公公那邊,忙得招呼府丁前去備茶。
劉公公點了點頭,脆聲道,“姜大人言重了,官家吩咐的事情雜家不敢怠慢。”劉公公抬眼瞥向姜亦歡道,“姜家娘子果然都是人中之鳳,姜大人好福氣啊!”
姜亦歡含笑行禮,“小女姜亦歡見過劉公公。”她衣著鮮麗,用的是上好的蠶絲,眉目含笑,面上略施粉黛,也算是個美人胚子。頭上髮簪步搖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著實好看。這一看便知道是精心打扮過的。
劉公公點點頭繼續讚賞道,“姜大娘子果真水靈,甚好甚好!”轉而抿了一口茶道,“姜娘子似乎早就知道此事啊。”
姜亦歡一顫,頓道,“劉公公何出此言?”
“姜大娘子莫慌,雜家也就是看著您這般打扮,顯然是要出門的,便就隨口一問罷了。”劉公公到底是皇帝跟前的人,說話也是不卑不亢。
姜亦歡斂眉輕笑,“本想前去寺廟上香祈福,恰好公公來了,便未曾離開。”
劉公公點頭也沒再問下去。
不用問到底怎麼回事,姜亦歡之所以這麼爽快站出來自然是聽了方洛的慫恿,方洛是什麼人,對付姜亦瑾差了點,但是對付其他什麼女子還不是擺弄那三寸不爛之舌張口就來。
姜亦歡這一舉動其實還是驚住了姜培等人,他本還在猶豫讓誰過去,現在看到姜亦歡主動站出來,面露欣慰,看了眼劉公公,又看向了姜亦歡,輕笑道,“阿歡長大了,知道替父分憂了。”
姜亦歡深深一禮,烏睫微顫,略有撲朔之感,“替父分憂是女兒的本分。”
姜培倒不是很在意,奈何二夫人沉不住氣,站在旁邊許久一直猶豫不決,現下終於是跳了出來,一把拉住姜亦歡往旁邊走去,低聲耳語道,“阿歡,你可想清楚了?這是讓你去給上家侍疾,侍疾啊,你懂不懂什麼叫侍疾?你這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去給上家侍疾意味著什麼你難道不明白嗎?”
姜亦歡點頭,斂起眸中陰翳,笑道,“女兒知道。孃親不必擔心,女兒自有分寸,待女兒飛黃騰達孃親就有翻身之日了。”
“可是女兒家的名聲你不要了?去侍疾說得好聽是盡孝,可你又不是皇家子嗣,也不是皇子妃,這算是哪門子盡孝?”二夫人也是看得明白,將心中的話全部說了出來。“飛黃騰達不止這一條路,你要是就這麼去了,日後回來怕是要引流言蜚語啊!”
姜亦歡何嘗不知,她昨日也是思量了一宿,姜亦歡愛權愛勢勝於愛慕齊君澤,如今名聲如何她根本不在乎,方洛也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才將她勸服。
方洛畢竟在齊君澤身側待了很久,他深知齊君澤的為人,即使姜亦歡日後侍疾回府,皇帝下旨將她許配給齊君澤,齊君澤也斷然不會拒絕,還會捧出一副愛憐的模樣迷醉姜亦歡。
姜亦歡如今沒權沒勢,接近不了齊君澤,又想有一番風光,便只能認了。
“與其到了婚配年齡隨意找人嫁了,還不如前去試試,那麼多妙齡女子擠破頭都想進去的皇宮,我為何去不得!”此話倒是不假,每三年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