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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他為何非要這麼明顯的用這毒。”錢仵作頓了一下,“不過我猜應該是根本就不曾留心吧。畢竟劉瑾殺一個朝廷官員算什麼,也沒人敢真的去查他。”
確實是這麼個道理,不然她也不至於這般為難。不過。
姜寒星仰頭看了他一眼。他一個仵作,成天活人都見不到幾個,怎麼會對朝中局勢這樣瞭解?就因為是在東廠做活兒,耳濡目染嗎?
“第二件事。”
她還沒來得及去細細想,錢仵作已經又開口了。一邊開口一邊用鑷子夾著一片破布片模樣的東西給姜寒星看:“這個是從他胃裡發現的——別直接用手碰!上邊都沾的有毒。”
姜寒星不得不把思緒都收回來。同時趕緊把下意識已經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往後退了一步。
“你看上邊的字就行。”錢仵作把火摺子湊得離這破布更近了一些,好讓姜寒星看清,“周臣從他囚衣上扯下來的,我剛找到了,上衣下襬那兒。應該是很早之前就寫好的,畢竟字挺多,服毒後再寫肯定來不及。已經被胃液腐蝕了一部分,不過我大概看了一眼,並不妨礙觀看。”
這確實事關重大。姜寒星忍著噁心湊近了。
巴掌大一塊兒破布,密密麻寫得全是字,不過字跡頗工整,挺容易便看分明瞭。
俱是交代妻兒的。說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讓妻子不用為他過於悲傷,讓妻子趕緊帶著一雙兒女到河北嶽丈家裡去,不用再到京城來,也不用幫他收斂屍骨,讓妻子以後若遇良人可以改嫁,希望一雙兒女可以平安長大。
毫無價值。除了末尾那句。
京城之中,多受磨難,幸得刑部主事徐嘉照拂,雖皮肉之苦仍不可免,心中傷痛卻聊慰。徐兄此人,機敏而重情,日後莨娣若實難週轉,可求助於他。珍重勿念。云云。
“他妻兒不遠在九江嗎,又看不見這信,”吳荃也在旁邊跟著看完了這些,“他自己還說著並不讓他們來京城,那還寫得這麼情真意切是做什麼?”
姜寒星也在想這個問題:“可能他覺得看到這封信的人能把這些都轉達給他的妻子。”
她揉著眉心,其實現在腦子和心都有點亂。周臣同徐嘉有關係,這並沒什麼好奇怪的,這是她早在馬永成那兒就知曉了的。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好到周臣能確信徐嘉一定會看到這封信了嗎?確認他會來給他收屍?確認他會把他的這些話原封不動的轉述給他的妻兒嗎?
就憑他們這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交情?
姜寒星不得不重新從頭捋這件事。
周臣是因為不肯給劉瑾進獻常例才被抓的,侵吞稅款就是為抓他安上的一個罪名而已。所以劉瑾的態度其實一直很明確,他就是要錢。
但是周臣不肯給錢。一開始就不肯,後來被抓了受盡了刑罰還是不肯。這是姜寒星頭一個想不明白的地方。不肯給劉瑾進獻常例的只有兩種,兩袖清風或者一毛不拔。剛正不阿的話會在遺書裡有表現,畢竟氣節得給人看見才叫氣節,他遺書裡可一點都沒有,全是妻子兒女。
只是摳的話,錢不足以支撐他受了這麼多罪依舊一聲不吭,愛財的十有八九都會是軟骨頭。而且這麼愛財,怎麼會遺書裡卻一點關於錢的事都沒提到,不管他這信究竟是想要誰看的,至少名義上是寫給妻兒的,以這個名義交代一下私房錢什麼的,不是什麼難事吧?
他最後還專門提了徐嘉。姜寒星真的很難不懷疑是徐嘉以周臣的家人作為要挾,他才一直咬死了什麼都不肯說,畢竟,徐嘉確實同這事有關。
但為何呢?這全然是周臣同劉瑾的個人恩怨,哪裡至於勞動李東陽來介入?
“這就能解釋了。要不然為何寫給妻兒的信為何會吞進自己肚子裡,他妻兒又肯定不會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