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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麥微微垂眸,啞聲道:“我同姑娘說過,我是個孤兒,生於寧州。”
“但孤兒也曾是有父母的,我幾乎不記得他們了,只隱約記得我原本的家在一個小寨子裡,夜裡有外族偷襲,死了很多人,有一支軍隊趕來,擊退外敵,我才僥倖活了下來,後來流落街頭被我師父收養。”
“長大之後我才知道那支軍隊就是李將軍率領的。”
“我一直對李將軍心存仰慕與感激,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更不會遇到我師父。”
“大概是有這個緣由在吧,所以當我要做出選擇的時候,我答應了他們的邀請。”
瞿麥看起來是個溫吞的人,骨子裡卻又專注又堅定。
“好,既然你決定了,那就祝福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項容舉起手中的小碗,“咱們以水代酒,為彼此踐行。 ”
閃爍的火光中,項容喝完水,拿起身側的柴刀,遞給瞿麥。
“這把刀送你,這次你一定要收下。”
“你只有好好活著,才能救更多的人。”
“所以當你的生命受到威脅時,暫時忘記你的醫者仁心,用這把刀,或者用你的藥粉,或者其他什麼,毫不猶豫地殺了對你有威脅的人。”
瞿麥一愣,又很快展顏接過柴刀。
“我記住了,謝謝項姑娘!”
“對了,我也有要送給項姑娘的東西。”
他從懷裡取出一疊桑皮紙。
“這是我寫完的二十八脈和脈象描述。本來診脈這事該手把手教,最好有病人做示例,可惜實在沒那個條件。”
“只能讓姑娘自己琢磨了。”
項容驚訝地接過那疊紙,上面密密麻麻。
略微掃過,便見瞿麥將切脈的部位、姿勢、指法都寫得十分詳細。
脈象分門別類,挨個闡述不同的脈象形態,可能代表什麼樣的病症。
什麼沉脈為陰,其病在裡;按之有餘,舉之不足……好的,項容確信自己一個人待著時,也不會無聊了。
光是讀明白瞿麥寫的東西,就夠她花心思了。
項容想了想,覺得一把柴刀,不足以表達她的謝意。
她轉身,在身後的包袱裡翻了翻。
實則是從空間裡取出一些研磨好的毒藥,用原來包裹乾飯團的小蒸布包住,交給瞿麥。
“你忙著行醫寫醫書,未必有時間製毒藥,我制好的送你吧。”
“你傳我醫術,教我救己救人。我別的不會,只能教你殺人護己,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瞿麥看看右手的柴刀,再看看左手的毒藥,笑著贊同。
“的確是挺相得益彰的!那就多謝項姑娘了。”
瞿麥把毒藥塞進懷裡,柴刀扣腰後,站起身來。
“我走了!姑娘保重,有緣再見!”
項容送他下山,又目送他慢慢消失在一望無際的銀白裡。
……
凜冬漸漸遠去,積雪慢慢消融。
當積雪深度只沒過小腿肚時,項容離開了無名山。
一開始,她走的官道。
官道上積雪融化得更快,人類、牲畜的腳印以及車轍印清晰可見,更是進一步將積雪碾碎。
項容觀察了一遍那些痕跡,方向凌亂無比,讓人眼花繚亂,唯獨少見去往東北方雍州的。
和去年逃難比起來,項容今年多了輛板車。
這是瞿麥入城之前留下來的。
瞿麥最後一次來找她的時候,項容曾讓他帶走,去往長安的路上也許用得到。
不過那時積雪還厚,辛苦挖出來的道路比較狹窄,只方便人類通行,板車推起來太費力。